王鑫海
惯囚综合症,是指被长期囚禁的人一旦被释放,离开监管者的严格控制就无所适从,失去生活能力,力图重回牢笼。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有一个名叫瑞迪的囚犯,在服刑40年后被释放,找了个超市打杂的工作,每次上洗手间都要报告经理,经理告诉他不用报告,随时可以去方便,但是瑞迪还是每次都要报告,因为没有上级“批准”的指令,他一滴尿都尿不出来,这是40年囚禁的结果。瑞迪还经常盘算如何再次犯罪以便重新入狱。另一个被关押了50年的囚犯布鲁克,在被释放前夕,精神崩溃,竟然试图通过杀死前来告别的同伴留在监狱里。
惯囚综合症比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更恐怖,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一旦脱离险境,尚有恢复的可能,而惯囚综合症患者则把牢笼作为精神依靠,不敢、不想脱离牢笼,释放后仍然寻求继续被囚禁。
很多人是某种牢笼的惯囚,区别在于牢笼的类型和大小,有形或者无形。开始时人们厌恶它,后来被迫适应它,时间长了竟然离开牢笼就活不下去!
河北省新乐市教师进修学校附属中学曾经出台过一个“夜间不准学生上厕所”的规定:有胆敢擅自去厕所解手者,罚!规定一出,学生哗然,却敢怒不敢言。由于不是惯囚,学生们还没有达到得不到批准就尿不出来的境界,夜间纷纷以食品袋应急,常有破漏,弄得床上片片尿渍;不得已换作脸盆,可洗漱、小解共用一盆,又是一个龌龊事。(2006年11月28日《燕赵都市报》)。
这个禁尿令受到多方的批评,不了了之,然而,比禁尿令更荒唐、对国家危害更大的计划生育强制禁人令却长期推行。一开始,大批的民众曾经质疑、反抗,但是经过30年的严厉监控和惩罚,惯囚综合症开始蔓延。现在有一部分人可以“合法”生二胎,按照官方的说法是“照顾生二胎”。正因为大部分人只准生一胎,可以生二胎才被视为一种“照顾”。但是很少有人想到,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权利。有些由于结扎导致后遗症的妇女,在得到政府有限的资助后感激涕零,因为与那些没有得到资助的同样有结扎后遗症的妇女相比,她们是“幸运”的。因为“有人比自己更惨”而感到“幸运”是生为中国人最大的不幸。由于很多人受到欺骗宣传的影响,默认“公民的生育权利是政府恩赐的”这一计生部门强加的错误前提,他们对放开二胎就已经非常满足,而不去思考强制计划生育导致的人口严重老龄化等问题对国家、民族、家庭造成的危害。
推动人口政策改革的关键,并不是说服现行人口政策的既得利益集团,而是帮助遍布全国的禁人令惯囚综合症患者红眼睛阿义们反思他们的人口圣经:“什么?中国人可以自主生育?这是人话么?中国不乱套了?”。
如果你(疑)是禁人令惯囚综合症患者,不妨思考一下,如果你和你的家人可以自主生育,不需要申请准生证,去政府办理有关事务时不用交计划生育证明,不需要参加强制的孕检环透,不需要缴纳计划生育保证金、社会抚养费,不再担心被强制上环结扎,不再担心计划生育执法队半夜砸门,你究竟会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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