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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林嘉祥”的比较美学
日期:12/15/2008 来源:网络 作者:梁丁

梁丁


“林嘉祥”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所展现出来的,那种败坏的,可耻的,令万人痛恨的负面形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很难消解。

林嘉祥之后,又出现了所谓浙江台州版“林嘉祥”皮宗其,被网友呼绰号“皮中层”。将皮宗其事件和林嘉祥事件比照,其一,皮宗其的级别比林嘉祥低多了,还不能叫嚣“我和深圳市长一个级别”;其次,皮宗其的行径远没有林嘉祥那么嚣张,至少它没有发表那一番“屁论”。而林嘉祥事件之所以引爆民众怒火,林亦被万夫所指,大部分“功劳”是要归于它那番“屁论”的。

因此,一个一般的结论是,倘若没有林嘉祥那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演出,台州皮宗其也肯定不会爆的大名,换句话说,这块土地每天都在发生数不胜数、危害甚于皮宗其的官员作恶事件,还远没有轮到“皮中层”来扬名立万。

在这里我丝毫没有为皮中层辩护的意思,但事实是,他真很倒霉,他被林嘉祥拖下水了。所以,从这个两个版本林嘉祥的比较里,我得发现一些具备普遍社会意义的东西。一个假设是,如果皮宗其当时不是在那里对一个小女孩子搂搂抱抱,而是情节更加严重的,当众对对一个成年女服务员拳打脚踢,它还会不会引起现在这么集中的舆论关注?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不会”。

另外一个假设是,倘若说当出林嘉祥不是做出所谓的“搭肩礼”事宜,而是做出其他的,比如辱骂殴打女服务员,然后再发那一通万众唾弃的“屁论”,那么,“林嘉祥”这个符号,指向的又是另一种行为,因此,所谓“搭肩礼”以及其他涉嫌猥亵的官员行为,是不是就很可能在民意和舆论面前“脱敏”呢?

提出这样的假定推理,指向的其实就是所谓的民意和舆论监督的效力问题,当我们面对这个官场因为体制性示范而导致的层出不穷糟糕的,恶劣的,违法的,丑陋的事件,所谓的民意监督,所谓的媒体“第四权力”,其实是相当无力的。当我们可以对一个林嘉祥高度敏感,形成民意洪流,舆论滔滔,同时也意味必然有更多“林嘉祥”成了“漏网之鱼”。

现在能确定的是,经过万千网民以及媒体的努力,林嘉祥,皮宗其已经得到了最大可能的惩处,然而,即便这样一种寄托了无数普通民众公平正义之梦想的焦点事件,民意和舆论所形成的合力所得到的结果,也不能够令多数民众满意了。可另一方面,较之于还隐藏在这个体制失范之官场肌体内的众多“林嘉祥”、“皮宗其”而言,这两个人显然又是倒霉蛋。

因此,必须指出,当下中国存在的一个很吊诡的现象,就是法律和道德的撕裂。“林嘉祥”,其作为一个匪夷所思的反面道德符号,如果要全民公投的话,恐怕会被枪毙一万次,然而,此时,我们的执法机关却能够展现出最为审慎的,甚至是接近于法治理想的立场,“无罪推定”的,对于证据的极度慎重的,在滔滔民意和舆论面前不受影响的,等等等。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美德,但再加一句则是,这种美德他们是很少赋予这个国家的多数民众的,于是,这种显而易见的差异,这种严重的结果不公,更加剧了民众对于公权机构的不满。这已经无关美德,而是亘古至今,民众关于公平和正义最朴素的认知。

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是,当民众甚至都不能从“林嘉祥事件”或近似的事例中,在这种他们自认为力量对比最为接近(以民意和舆论之合力,对抗体制下个体的官员的恶)的情况下,去实现他们心中那种最朴素的公平和正义之理想,我们这个社会究竟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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