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的“庐山会议”是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中共八届八中全会。发生在这个夏天的会议是举世所瞩目的。而且由于其严峻的后果,一直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但是,有关这次会议的“服务”,却又是轻松的。现在,我们通过有关材料和当事人的回忆,来看看会议的“服务系统”是怎样组成的。由此可知其组织工作是多么的出色,地方响应是何等的细致。这可以为今天的“三产”服务提供有益的借鉴。
一、选拔
会议是1959年的7月2日开始的。这之前,毛泽东在他的老家韶山看望乡亲们。毛泽东是1959年6月24日到韶山的,住了两个晚上,26日下午4点多才离开韶山,尔后,就上庐山了。应该说,毛泽东是知道庐山开会的准确日期的。而有关部门为这次会议所作的准备,在一个月前就秘密开始了。
6月8日,南昌。江西省卫生厅通知江西卫生学校,派两名女生上庐山“执行特殊任务”。为了让其他同学不要猜疑,省卫生厅决定即将毕业的护士班全体46位学生一概接受体检。这几十位学生赶在卫生厅当面接受厅长邓志华的“面试”后,最终也就只选了两名长相娇好、政审没有问题的学生上山。她们一位叫胡银娇,一位叫李敏珍。
两位女生不知道有什么任务,以为是去越南前线。邓厅长的话说得很明确,又很含糊:“挑选你们,是接受特殊任务。现决定你们提前毕业。这是党的需要,是革命的需要。你们马上回学校准备行装,11点钟到学校门口有车接你们。”
就这样,她们按照邓厅长安排的时间,准点被接走了。车到九江招待所后,一队军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并嘱咐“别乱走,赶紧吃饭,做好出发的准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两位姑娘目眩。他们与一批陌生的面孔上了庐山……
二、训练
一起上庐山且与胡银娇和李敏珍情况类同的,决不只有他俩。到了庐山宾馆交际处才知道,还有21位。这21位是从全国各地选来的。交际处姓李的处长告诉他们,到这里得接受公安部一位叫单莲丽的女教练的“训练”。
公安部的单莲丽准时出现在庐陵水库附近的一坐大房子里。当她站在一无所知的姑娘们面前时,以标准的北京话告诉大家:“我叫单莲丽,担任你们的教练。训练结束后,你们将分到各个生活区去。记往你们的任务和纪律:你们是为中央首长做保健工作。你们的任务是:为党的会议服务,为党中央、为毛主席服务。”
姑娘们一听,惊呆了。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特殊任务”,就是为中央首长,为党中央、为毛主席服务!
训练开始了。为期一周的训练是很严格的。既有理论学习,也有姿态训练。姿态训练,包括走路、关门、开门以及与首长在一起时自己所站的位置,跳舞时的基本礼仪等等。以走路为例:抬头、挺胸、眼平视、手自由摆动、摆臂不超过40度、脚步不超过自己鞋长的一倍。这样练下来,走路就显得彬彬的礼、端庄大方了。
又以“关门”“开门”为例:关门,走出房间后,轻轻地用右手带上门,不能太重,太重有声音,也不能太轻,太轻则关不上。开门,用左手打开锁,或推开门,然后站在右边,用左手引导客人。和首长在一起时,应站在首长的右边,而首长的侍卫一般站在左后方。
对于姑娘们,有着“五轻”、“五要”、“五不准”的规定。
三、会议安排
怎么样服务?服务的程序有些什么设定?这里,我们看一看“会议安排”细则:
姑娘们早上6点起床,6:30叫醒首长,每人发一支温度表测量体温。15分钟后,首长们来到室外,内勤人员进入,开始整理内务。7:10,内勤人员为首长准备洗脸水。姑娘们要负责测试水温,检查水质。水水温度高,会烫伤首长;水温度低,怕引起首长感冒。水温控制在40—50度。水质要清纯,否则不能洗漱。
7:20,姑娘们在食堂检查早餐的配制:两个馒头、一杯豆浆、二两小米粥、一碟咸菜。依次检查后,亲口尝尝,然后才开饭。
8:00,陪同首长一道来到大会堂,然后退出,在休息室休息。11:40,陪首长乘车回住地。然后检查中餐:一碟青菜、一碟豆制品、一碟炒肉丝。 12:00开中餐。12:30,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安排首长午休。13:45起床,测体温。14:00,首长们与会讨论。17:30,由姑娘们检查餐食卫生:一碟青菜、一碟鱼、一碟豆制品。17:40,首长们就餐。18:30,姑娘们陪首长散步。21:00测量体温,21:30,停止一切办公,全部休息。
四、跳舞与听戏
跳舞是一个常项,姑娘们都得会跳舞,这在训练时,就有专门训练课。跳舞时要灵活,也要知道首长的风格。如毛泽东喜欢慢四,而周恩来喜欢快四。跳舞是在庐山的空军疗养院进行,有8位身材高大的武装警卫直立守在舞厅大门口,庄严、英武。舞会一般晚上19:30左右开始。舞池里乐曲响起时,庐山理疗大楼有名的“ 四大女舞王”即随之起舞。又有江西省歌舞团选派而来的若干演员入池,在优美的旋律中与中央首长翩翩起舞。
毛泽东不但喜欢跳舞,也喜欢听戏,尤其是听京剧。这样,会议组织者就从景德镇京剧团调来了台柱子演员。1959年庐山会议为毛泽东演出的是该剧团的青年演员陈小兰,京胡师是一位中年人。陈小兰当年27、8岁,人靓歌美。陈小兰站在主席跟前定好神后,周恩来问:“准备好了吗小陈同志?”陈小兰同志点头,周恩来道:“那就唱一段主席喜欢听的《红娘子》吧!”陈小兰毕竟是高手,吐字清晰的唱腔,柔和传神的动作和眼神,把所有的人都迷住了。“毛泽东开始时是边听边吸烟,到后来,烟都忘记了吸,在主席左手的二指之间冒出一缕缕的青烟。主席的右手则在滕椅上合着京剧的节拍轻轻地敲打着椅背”……(杨林海:《在领袖身边的日子里》)
五、住地分区与检查卫生
中央首长的住地是分区的。整个庐山被分成多个生活区,各个生活区用阿拉伯数字编号。比如从江西卫校上山的胡银娇就被分到了185号的第二生活区。她所服务的对象是: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上海市委书记、主持华东区工作的柯庆施,福建省委书记叶飞,江西省委书记江渭清。
毛泽东的住地当然在第一生活区,为180号。这期间,胡银娇因为各方面的“出色”,已与周恩来跳过舞,与刘少奇看过电影了。只是在看戏时,因第一次见到毛泽东而吓呆了,没有与主席说话。为此,很是遗憾。但她所有过的这种“经历”,已经为她的伙伴们,如一生活区的保健医生舒婷、三生活区的李心泉、四生活区的周爱兰们羡慕得不得了。
但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次看见毛泽东时“被吓呆”,胡银娇倒是出了名,因为大家的眼光都看着了她了。在江青借探望江华的机会来胡银娇的房间特别地“看”过她一眼,并询问了详细情况后,胡银娇突然接有了到180号毛泽东主席的住地“检查卫生”的机会。
胡银娇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总降临在自己的头上。8月2日下午3点,大会卫生区卫生所李所长突然打来电话,让胡银娇立即赶到卫生所执行任务。这时,从其他卫生区奉命赶来的五位保健医生已在待命。在李所长一阵交待后,这几位保健医生一起进入到了毛泽东的住所“检查卫生”。
检查的结果当然很快就出来了:“主席的房间非常符合标准,是最卫生的。”毛泽东听了,笑了。说:“今天,你们给我加了一个‘最’字,这样不好。我看,恩来、少奇他们的卫生就比我搞得好嘛!”。毛泽东说完,用眼睛看了一眼大家,很容易就发现了站在后面的胡银娇。毛泽东的记忆太好了,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有些冒失又曾被“吓呆”过的姑娘:“小鬼,我们认识的。”说着便向她走过去,并握着了她的手。毛泽东慈祥地问道:“你是哪个生活区的呀?”胡银娇这一下倒不紧张了:“报告主席,我是185号房间二生活区的保健医生、共产党员胡银娇。”
庐山会议开了一个多月,快到尾声了。一天下午,正在看书的胡银娇突然接到了主席房间保健医生的电话,让她赶快来主席处合影。胡银娇挑了一件最好的带花白衬衫,换上了条黑色的裙子,走过不到200米距离的路程,进入185号,幸福地与毛泽东主席合了影,留下了特别的记忆。只可惜。1972年,她的这一张与毛泽东的合影照,被有关部门给搜走了。但是,我们今天仍可以在庐山大厦的珍藏室里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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