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


江苏省日前对南通市的启东、海门、通州等地全面达小康情况进行了随机电话民意调查，有听众反映，当地干部要求受访群众按照事先专门发放的标准答案回答提问，当地不少中小学还专门放假一天，让学生背熟答案“协助”家长应对电话调查。记者深入采访发现，这一起起公然造假的民意调查背后，是当地政府的个别干部为了“小康达标”的政绩而欺上瞒下，自导自演。（中广网2月12日）

老实说，出现这个“认认真真弄虚作假”的情形，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类似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身边发生。比如，我所经历的一次“行风、政风评议”电台直播，不但台下坐的一律的是公职人员或者御用“群众”，而且他们所提的问题都早事先设计好了，领导该回答的答案也印在纸上了。

公然搞民意调查造假，地球人都知道，是为了制造政绩，而有了政绩，某些官员就可以飞黄腾达，因为，帽子是上面发的，而上面发帽子的重要衡量指标就是看官员有无政绩。马克思说：“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要我来说，何止是资本，权力要是能上一级就敢铤而走险，要是能上二级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要是能连升三级，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但是，显然权力并不需要“冒绞首的危险”，甚至是没有什么风险。因为权力本身可以支配人，可以让人禁声，可以支配一切资源。而且，掌握权力的官员本身不能民众来决定其升迁，其不受制约，那就可以更是为所欲为了。所以，在南通市的这些地方，权力使用了两手抓，两手都硬的方式：一手是收买，每个接听电话的民众发三百多元---为了制造政绩，权力不惜动用纳税人的金库；另一手是威胁，一位副镇长在“造假动员会”上 “嘭”的一声敲桌子，说：“你们都要讲好话，谁不讲好话我知道的。”

正是官员职位不是由民众决定，官员可以滥用权力，而官员需要上面认可需要政绩，不受制约的权力就会滥造政绩。这种权力形态下，这种造假不仅是个别官员的行为，而成为一种普通现象：河南连霍高速公路三门峡段上，在公路两边的山上喷上了各种颜色的油漆，画上了草原与吃草的羊、一泻千尺的瀑布等，以示“绿化政绩”；陕西省咸阳市虽地处西部欠发达地区，目前尚未完全摆脱贫困，有的村民连吃水难、行路难问题还没有解决。然而，这里的一些乡村热衷于建广场、立雕塑、修花坛、移大树，花费巨额资金“打造”新农村“示范村”,还有的乡村为了应付领导参观修遮羞墙、建仿古门，甚至毁良田、挖果园建新村。

如果我们仅仅是在发现南通市的一些地方“小康达标”中搞“民意调查”弄虚作假后，处理一些责任人，那我们仅仅能做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因为，不仅仅这种弄虚作假会因为官员动机是“好”的，而处理起来“雷声大、雨点小”，更重要的是，在权力无所不能的地方，敢于举报造假并且能举报成功的事件毕竟是特例，大多数造假事件无疾而终，官员风险小而收益大，造假乐在其中。“小康达标”当然需要，这是验证地方政府官员是否勤政为民的体现，但我以为，“小康达标”实在没有必要由上级政府来考查和验收，更不需要使用随机电话民意调查这些劳民伤财的形式，我们只需要做的事情是-----给民众一张扎扎实实的选票，再告诉民众，“小康达标”是你们选择官员的重要衡量指标，你们选择出能带领你们真正奔小康的官员。如此，不需要各种考核、检查，我相信，“小康达标”也能实现—--而且绝不会是靠在“民意调查”弄虚作假那种“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