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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你与我有什么相干?
日期:3/10/2009 来源:观察 作者:刘路

——一个西藏喇嘛的证词

刘路


眼前的这本黑色的书《雪山下的火焰——一个西藏犯人的证词》我已经读过数遍,这是由劳改基金会出版的黑色文库系列中的一本,每读一次都感到灵魂的颤裂。

与这个系列丛书中其它文集一样,这本书揭露了中国的古拉格——劳改营骇人听闻的罪恶。跟其它文集不同的是,这本由西藏僧人——班旦嘉措喇嘛原著的书,还深刻控诉了二十世纪最野蛮、最漫长、且至今还在继续的民族压迫,而压迫者正是我们这个屡遭别族侵凌、欺压的汉民族。这本书最震撼我心灵的是班旦嘉措根据生活常识而不是理论说教喊出的那句话:中国,你与我有什么相干?

本书的译者夏加次仁说:学者和律师都能提出有说服力的论述来说明西藏始终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或者总是中国的一部分,但是对于班旦和普通的西藏人而言,国际外交和国际法的漂亮说辞对于他们一点也不相干。按照他的普通常识,班旦知道西藏向来是单独存在的一个独立国家,它跟中国有不同的传统、文化、语言和历史,对他来说,这个事实就如牛奶和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样清楚。

西藏的土地上有炒香的青稞,酥油,人们口中喃喃诵着大悲咒,人们的笑声和母亲讲给孩子的故事,这一切把西藏跟中国隔开了。对于班旦,这些比国际法和那些能决定西藏命运的强权更具有真实性。普通的男女平民有着天生的直觉,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真实的。

夏加次仁先生的这段描述预备了班旦嘉措的行为逻辑和他的命运底色,他从一个普通的僧侣因为见证了50年前的那场和平起义而被捕,因为不愿意出卖他的上师而收到一张入狱七年的判决书。此后,他被反复加刑,被留场就业、被重新判刑,劳改生活盘踞了他33年的生命。

班旦并不是一个政治历史学者,他关于西藏地位的概念完全来自西藏文化和自己的生活经验。小时候班旦曾经听到伯伯讲述西藏来源的故事:“他用洪亮的声音讲述混沌初开,大地全被水覆盖,后来水慢慢蒸发,形成陆地和高山。佛祖变成一只猴子,他的配偶渡母显形为女妖,猴子与女妖结合,生下第一个人类。他们的六个孩子分别代表世界上的六种典型,神、半神、人类、鬼怪、动物和魔,他们继续繁殖,我们西藏人就是这样产生的。”

班旦说:“我想伯伯讲的关于西藏和西藏人来源的故事,奠定了我对西藏人和中国人是截然不同的民族的信念。当中国人涌进西藏并声称西藏始终是中国的一部分的时候,西藏人不能理解,因为我们有不同的历史观。共产党将这类口传故事视为荒诞不经,但是对于我们藏人而言,这些强有力的故事具有重要的意义。”

这种对于自己民族历史的忠贞让劳改营的酷刑、饥饿和无休无止的思想改造变得毫无意义,当共产党的官员高叫:“你们中间的一些人必须认罪,必须服从群众的意志”的时候,班旦知道,逼供不是要弄清真相,二是要落实罪名。他开始不理解共产党为什么一定要他们认罪,其实认罪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他们屈服。共产党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征服一个民族的心灵。

班旦从小在农村长大,10岁出家,所有的教育和文化都来自经书和高僧,他从没有见过汉人,更不用说共产党、解放军。班旦28岁第一次因为所谓支持暴动入狱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明确的西藏独立的概念。共产党监狱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他“改造成一个有用于社会主义的新人。”但是班旦是无法改造的,不管是无休无止的政治学习,是触及灵魂的批斗揭发,还是24小时上手铐反铐6个月、上脚镣2年,满口牙齿被打落仅剩三颗,甚至拉到枪毙现场陪杀,都不能改变他的信仰。相反,这些共产党对付别的囚徒屡试不爽的办法,反而把班旦变成了一个明确的、坚定的主张西藏独立者。1983年班旦第一次出狱后数月,他就跑到拉萨去张贴西藏独立的大字报,为此他再次入狱九年。1992年8月班旦出狱,十三天后,他带着搜集到的劳改营的刑具翻越喜马拉雅山,逃离了那个深爱着的被共产党变成人间地狱的西藏。

班旦在狱中被拷问为何要坚持“反动立场”的时候,他用毛泽东的话来回答: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是啊,毛泽东虽然是个专制魔王,但是他也有一些真理性的识见。有压迫就有反抗,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尤其是这种压迫来的无根无据、平白无辜的时候,反抗就越坚定、越激烈。

汉民族在历史上也曾经是个被压迫的民族,当它摆脱压迫之后,它的上层统治者立即好了伤疤忘了痛,反过来压迫比它更弱小、更无辜的藏民族。如果说压迫者是令人厌恶的,那么这种由被压迫者摇身变成的压迫者就更令人鄙视。看看如今海内外那些面目狰狞的爱国愤青们吧,他们仅仅因为一个20岁的汉族小姑娘——我的青岛小老乡王千源为藏民族说了两句公道话,就要把她打成汉奸,将她碎尸万段,中国中央电视台甚至公然污蔑她是最丑陋的留学生!

圣经上说,人的堕落是没有止境的。一个民族的堕落又何尝不是如此?

无须讳言,中国在文革结束之后,确实在西藏恢复了一些寺庙,放松了对宗教活动的限制,还对西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建设。但是中国统治者不能明白,为什么西藏人民的反抗越来越激烈,要求独立的愿望越来越高涨?特别是在新一代青年人身上,这种要求甚至发展成为此起彼伏的骚乱?其实道理很简单,暴力和谎言不能让一个民族屈服,金钱也同样不能让一个民族放弃自己的文明价值和信仰。达赖喇嘛是西藏人民的活佛,是西藏的神,中国人一边送钱给西藏人,一边让人家诅咒自己的上师、自己的神,岂不是太荒唐、太滑稽了么?其效果会怎么样,不是一目了然么?

中共坚持无神论,它要求所有的统治西藏的党政官员、公务员都必须是无神论者,这与全民信教的藏民族形成了巨大、尖锐的矛盾,因为这必然意味着由于信仰的原因而导致的歧视和压迫。对于一个佛教徒来说,这甚至意味着一种精神亵渎和凌辱。问题的灾难性还在于,中国的统治者不会放弃自己无神论的意识形态,藏民族也不可能放弃自己视为生命的信仰。只要这两者纠缠在一块土地上,冲突就不可能避免。从这个角度讲,中国确实跟西藏毫不相干,硬要采用强权和暴力来维系这种关系,只能导致仇恨、反抗、镇压、虐杀的可悲轮回,把单纯、美丽的雪域高原变成充满暴虐、遍布血污的人间地狱。

藏族是个慈悲的民族,达赖喇嘛是一位慈悲的尊者,基于现实政治的考虑,也基于对西藏人民和平福祉的考虑,虽然西藏有万千个理由可以独立,但是达赖喇嘛还是放弃了西藏独立的要求,而选择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框架内实现高度自治的中间路线,同样慈悲的班旦嘉措喇嘛也说:

我的确是主张西藏独立,但是这和达赖喇嘛的主张没有冲突。达赖喇嘛认为在一国的框架中,西藏应取得真正自治,他把藏人能过幸福的生活放在首位,如果这能够做到,独立也就不是必须追求的。但是中共政府往往是不能信任的。它坏事做绝,瞄准西藏,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西藏人一有动静,箭就应声而出。现在我们只能在无奈中寻求妥协,通过国际的监督和国际协议来解决西藏问题。

西藏,最圣洁、最无辜、地球上最后一块殖民地,藏族,最慈悲、最仁爱、最渴望和平的民族,已经在最狂妄、最独裁、最蛮横的汉族专制政权下被奴役了半个世纪,这是藏族的屈辱,也是汉族的耻辱,更是整个人类的耻辱。所有心存良善、心向慈悲、渴望正义的人们,请扪心自问,这种悲剧还应该继续下去么?

让我们记着耶稣的话: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


2009年3月5日于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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