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一、伊朗大选
继前不久的印度总理大选之后,四年一次的伊朗总统大选,经过一周的激烈角逐,也终于尘埃落定,“物有所归“了。
众所周知,伊朗是一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国家,它奉行极端主义的处世哲学,在国际事务上特立独行,桀骜不驯,故被定义为世界“邪恶轴心国家”之一。
但就是这样一个另类的宗教国家,在国内事务上则是另外一番表现,其国民竟然也能以空前热情参与一场规模史无前例的相对民主公开的总统选举活动,国民大致也可以用一张选票来影响一下这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远。在选票面前,高贵的竞选者也不得不降低身段,对国民用种种政策承诺来赢取一些必要的民意支持。
竞选结果出来之后,做为宗教国家特有的“精神领袖”哈梅内伊出来调和各派利益,以温和的口气规劝大家尊重选举结果,这颇有些虚君共和的味道。落败者穆萨维在表露一些对选举过程的异议后,以个人的理性劝解他的支持者们保持群体的理性,他的支持者们也可以用游行示威和有限暴力这种“过激行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胜利者铁血人物内贾德虽然以高达60%的绝对优势赢得选举,可并没有如中国六四屠杀的操纵者那样视反对派人物的行为是“反革命暴乱”而进行“坚决彻底”的整肃和打击。做为国家警察的警务人员也只能用催泪瓦斯来驱散不满的人群,而不是坦克和机枪……
虽然后续事态还可能产生无法预知的变故,虽然有人说选举结果已经内定,过程或许有人操纵,甚至说这一切仅仅是一场人为导演的政治表演秀,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个选举过程本身,起码还是一次人类普适价值和共有游戏规则的实践和应用,还是一次对国民进行民主教育和训练的过程,还是在一步步向民主靠拢,而不是倒行逆施至专制主义的老巢。
不论这个过程如何不完美,内在实质如何不纯洁,将来的结果如何让人侧目,但对其国人民而言,必须肯定这个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伟光正”的中国所欠缺的就是这样一个民主实践的过程,仅就一项,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尊重和学习吗?
这个国家的政府虽然不是别的国家想要的,但他们在对待自己人民的态度上,在他们自己国家内部事务的适度公平与有限民主的安排上,在这场类民主的选举游戏的规则实践上,难道不值得“三个代表”们好好地“领教”一番吗?
二、中国六四
回过头来看看发生在中国的89年六四事件,当时粉墨登场的各色政治人物中,与伊朗最高“精神领袖”哈梅内一的“掌盘”角色类似的中国最顶级实权人物邓氏,在处理国家内部政治事务上,明显缺乏一个“精神领袖”级政治家的责任、大度、公平、胆识和睿智,在派别纷争中不能中庸与平衡,不愿调和与引导,更不可能为党内的左右派政治势力设计一个类民主性质的公平竞争机制,让他们公开公平地在国人的监督之下进行一场“真枪实弹”的党内民主竞争选举,反而是心怀私念倚老卖老地奉行强人政治和暴力哲学,偏袒一方,一拉一打,将党内部矛盾上升为敌我矛盾,更无耻的是将热情参与国家政治的国民视为陪葬品而行杀戮,使党内民主化的又一次良机与中国擦肩而过,从此因罪而折功,留下千古骂名。
做为中国极左保守派政治势力的李氏集团及其本人,也不具备伊朗当选总统内贾德与落选人员能够和平共处的风范和大度,而是不惜借国家混乱之机谋个人权力之私,时而摆弄事非欺上瞒下,阴阳两面趁人之危,时而与幕后邓氏沆瀣一气,甘为前台镇压机器的操刀手,以国民的血泪来铺就其仕途权尊,虽终成一权独霸之贵,亦难逃耻柱标名之辱。
被称为中国改革与民主之最大希望的赵氏集团及其本人,因当初临朝主政即为邓氏一手导演之果,故诸事皆无个人独断之能,施政似多有不可为而为之疑,不具备伊朗总统竞选落败者穆萨维的独立性和自由性,更难有如苏联之叶利钦般抽身脱共另立大旗的个人勇气和环境条件,只欲借89民运之势重塑个人权势威严,终受背后魔掌阴影所控,而与普通国民一起沦为阶下之囚,在其后漫长的囚禁岁月中,虽有彻悟之思,但已人老昏黄事过为晚,与国事无补了,让人只有无尽的叹息与扼腕。
参与六四民运的广大国民则没有伊朗国民仅仅要面对警察的催泪瓦斯那份幸运。国人开始之时对进行一场彻底政治改良的切切期待是无与伦比的,其间哪怕上演一幕现代版的“公车上书”式的闹剧,但在坦克机枪的尽情渲泄之后,这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从此后的中国人甘于沉沦,醉于物欲,与魔鬼共舞,与灵肉同行,国已不国矣。
做为马列子孙的中国,根本不具备伊朗国这种类民主的良性竞选互动机制,只是在中华故地上一次次累进叠加式地亲身实践着马列教主的暴力哲学,列宁斯大林没有做到的超大规模迫害自己国民的事情,其学生毛氏做到了;毛氏没有做到的以坦克机枪批发式屠杀自己同胞的事情,其“第二代”领导邓氏做到了;邓氏没有做到的全方面的腐败治党加特务政治,其后代江胡温氏做到了…… 共产党宣言中有一句“真”话:一个幽灵在欧洲大地上徘徊……
是的,正因为它是一个幽灵和魔鬼,所以它是不能也不敢见得阳光的,所以它的一切行为必然是要暗箱操作的,所以它总是为了魔性而泯灭人性的----除了说它是一个连极端化的原教旨主义国家伊朗也不如的历史沉渣,还会是一个什么货色呢?
三、内政与外交
内政与外交是两个层面的话题,并且外交是要服务于内政的。内政的核心价值是人民的幸福和安康,而不是形象工程和虚无的主义。在人类大同社会尚未到来之前,我们是要一个对外表现为“大公无私”的国际主义,对内表现为铁腕和冷血的屠夫民贼的国家和政府,还是要一个对内将国民视为“皆是上帝的孩子”而加以善待,对外为谋国民之利而表现为专横霸道,甚至是邪恶的国家和政府?
在许多人的眼中,伊朗就是一个邪恶的国家和政府,同时更不能忘记了那个“世界警察”美国到处“管闲事,打别人”的丑事,可是看一他们尤其是美国的国民在民有、民治、民享的制度安排上,正如有人所言:“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再想一想他们在国际事务上的种种表现,多数时候不正是为了其国民的幸福而自私和“邪恶”的吗?
一个国家的优劣,除了看它在国际社会上的表现,最主要的是看它在国内事务上是如何对待其国民的。在人类文明还没有能力超越“国家”概念的今天,恐怕保护好自己国民的利益,就是一切国家行为的最高境界。在国内事务上,如何善待自己的国民,让国民真正达到富有和文明,才是一个合格的政府之首选和重中之重的工作,这些要比只注重国际形象而置自己国民生死于不顾的“内紧外松”式“国际主义”要好出一万倍。
2009-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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