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
问:最近,一九八六年到一九九三年曾在《北京之春》的前身《中国之春》工作过的丁楚(真名叫做"房志远",现名叫做"房西苑"),出版了一本回忆录,叫做"大梦谁先觉",书中对《中春》的过去作了相当多的描写,作为比丁楚更早的《中国之春》元老的你,对此书有何评论? 答:总的来讲,这本书只是一部小说。这本书是遵照毛泽东的说法,“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当然,丁楚的小说《大梦谁先觉——《中国之春》与我的民主历程》,不是在反对共产党,而是在破坏民运的声誉。但是,《大梦谁先觉——《中国之春》与我的民主历程》巧妙地把小说打扮成了回忆录,用真假混杂的“史料”,来制造一个预定结论,那就是:民运一团糟。
问: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 答:在一个多月前,正在我要赴台参加"六四"二十周年纪念活动的前几天,刘路给我带来了这本书。这本书"凑巧"在"六四"二十周年纪念活动的前夕出版,显然具有特殊使命。我在飞机上粗略的看了一遍,与刘路的结论刚刚相反。在过去,王炳章等人以及包括丁楚的太太冯蕾在内,都对丁楚作了大量的指控,甚至有人登报揭发他是中共特务,我对此表示怀疑和不解。但是看了这本书后,那么多颠倒黑白的描写,任意揣测的诛心之论,对自己刻意的装扮,处心积虑的对中春情资的搜罗,包括明知原委而又借他人之口对我进行的诽谤,我认为别人对他的指控是事出有因的。
问:很多人认为丁楚是民运的才子,你认为是吗? 答:这本书确实很有文学性,三言两语就勾画出一个小说形象。但我怀疑这不是出自丁楚一个人的手笔,而是一个集体创作。许多人都了解,丁楚并不擅长小说描写,他之所长在于政论。当然,才子不一定会有好的品德。人们也许不了解丁楚后期的作为。他为什么会被清理出《中春》编辑部,他太太冯蕾为什么与他离婚,他在这本书中所站的立场,他对台湾本能的反感,以及从他到《中春》第一天起对所有巨细资料的搜集和记载,这都很像一个有任务的专业人员所为,后来还有人在大陆看见他有豪华办公室等等。
问:丁楚为甚么会离开《中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丁楚这本书题为:"《中国之春》与我的民主历程",按道理应一直写到他离开《中国之春》,踏上回国的归途为止,但他只写到"罢王风波","六.四"惨案发生,有意隐去了后面还有四年的历史。这就说明他心中害怕什么,在刻意隐瞒什么。
问:你能具体的描述这其间的情况吗? 答:王炳章事件以后,丁楚改变了斗争策略和方向。当时在纽约有一本专门揭人隐私的刊物,很得人们的兴趣。丁楚居然化名在上面发表文章,攻击诬蔑《中国之春》、还有民联的很多人,其中涉及到胡平、于大海、我和汪岷等等。狡猾的是,他也把自己写进去,却在丁楚名下用了汪岷的照片,但他不小心将这些文章原稿的电脑软件落到了倪育贤的手中,倪再交给了我。我和于大海商量后,决定由作为经理的我出面,辞退了他。一九九一年民联"五大"后,于大海任命我出任杂志社经理、编委、民联办公室主任,集党政财权于一身,挡了丁楚的出路,他嫉恨我可以理解,但他化名攻击老朋友、老同学,甚至对他十分器重的胡平也是如此,这就启人疑窦、令人百思不解了。
问:当时你们就开始认为他是中共特务吗? 答:也还没有,我先是以私人恩怨方面去解释,直到他太太冯蕾,书中不得不承认的一个嫉恶如仇,心地单纯的女人,也因为怀疑他的政治立场和发现他私生活的不堪,终于与他走上离婚之路。还有他离开中春后居然大摇大摆回国,处境十分显耀,令人不得不怀疑他当初就是带有特殊任务进入民运的。别人对他的这些怀疑,让我也不得不去深思其背景到底为何。
问:对不起,我还是要问他在书中对你的描写,这也许会造成对于你的伤害…… 答:网上匿名诽谤我的版本不止一个,但源出一辙,这其中也包括丁楚造的谣言。十多年前,我曾控告过胡安宁任编辑的"纽约新闻报",律师要求该报对刊登诽谤我的文章一事赔偿美金二百万元。后来因为该报道歉纠正,认定"毫无事实根据",也由于该报老板无赔偿能力,以及一些长辈的从中调停,我才搁置了这一官司。胡安宁也真有本事,为弄清真相,他委托朋友在重庆公检法系统的档案中复印了我的反革命判决及平反通知书,他不计前嫌,公开为我证明和辩护,我佩服他的正直和勇气。至于网上的其他匿名攻击,我不上当,也不会随之起舞,但我已向FBI备案,一定会透过法律途径进行追诉。
问:这好像与丁楚书中描写的不是一回事。 答:我刚才说过了,他描写的是另一个版本,而且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借用了转述自他人之口的手法。不外乎是利用在中国搞臭一个人常用的法宝,从政治,经济,私生活三方面入手。
问:你能讲一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答:书中也坦承,有的人为了要除掉我,定下了制造借口逼退我的方针,其中提到的两件事就是这样。因为我从捐款人和日本民联分部负责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他们要求监察委员会清除柯力思,他们还声称消息来源自两个不同政府的最高情报当局,我无从调查事实真相,与本来相处不错的柯力思反目,导致了柯的反感,他也是借用了第三者转述的方式,搞了一个材料私下交给了我,目的是与我达成妥协和解。但我当时认定,如果沉默就意味着承认,所以毫无犹豫的主动向全盟原文公布,附上了我的答辩书。本来《中春》的秘书就只有那么两三个,都有名有姓,调查起来十分容易,一问就知,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我因为好强,所以在三方联席会议上对此事的发言是:"作为一个当时还未婚的男人,在与异性相处过程中若有犯法行为,任何人都应当提出控告和公诉。若非违法,就属于我的私人生活范围,攻击和揭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我不需要辩护。我要回答有的人关心的是,从我的健康检查表中可以看出我没有任何疾病"。就是这样。你可以想象,这种指控如果真能成立,要请我出中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里还会为我消灾解难。
问:你为什么这样说而不具体答辩和详细解释? 答:因为不需要,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我当时利用了季米特洛夫在国会纵火案审判中的言语表达方式,当时法官问了一个挑衅性的问题:季米特洛夫先生,某月某日你是否和某某夫人在旅馆中过夜?他回答说:法官先生,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我也没有生理缺陷。
问:你刚才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是什么? 答:是丁楚提到的一张报账发票,似有被涂改的嫌疑,这也是制造工作上的借口除掉我的方式之一。我当时被问到时是很惊诧,不知怎么回事?但当我明白过来后就回答说:"此收据已有一、二年之久,我对它的真伪无从判断,若遭人涂改,可以去做笔迹验证。"丁楚无言以对。
问:你对书中所描写的其他人有何看法? 答:丁楚狡猾的是,表面上他详细的陈述了一些事实,但在他的字里行间作了渲染的描绘,歪曲的判断和负面的结论。我对别人的事不想表示太多的看法,他们自己自有评论。
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说你是国民党特务你有何解释? 答:(哈哈大笑)算特务太抬举我了,算线民又太贬低我了。《中国之春》的捐款人是我早在认识王炳章前的好朋友,彼此私交甚笃。这次去台湾我专程为此书拜访了他,抱怨为了他们针对柯力思的事让我背了黑锅,他也证明,我绝无书中借他人之口说我的那样,经常在清早用《中春》的传真机发报告给捐款人之事。王炳章与我实际上是误会一场,如果我们当中当时有一个人能坦诚相见,结局完全不一样,可惜历史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不知道王炳章是否真有丁楚描写的那些心态,包括对台湾所持有的那些负面的看法和做法,我一向认为台湾当局和大陆民运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是血脉相连的盟友和同胞兄弟,丁楚在这件事上给王炳章作了不少文章真是别有用心。
问:你会对此书采取法律行动吗? 答:香港是个相当健全的法制社会,我已经委托了律师,以诽谤罪起诉出版这本书的"海风出版社"和用小说来冒充回忆录的"序言"炮制者。
2009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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