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评谭作人被控煽动国家政权罪

冉云飞


我认为“颠覆国家政权罪”这个罪名在法理和逻辑都是不通的，国家和政权联合起来形成一个罪名，足够荒唐。前面我过一篇《国家永远不会被颠覆：二评谭作人被控颠覆国家政权罪》来阐述国家何以不可能被自己人颠覆，今天我将说一说政府何以是拿来颠覆的。

国家是个近代才兴起的概念，一般说来由人民、土地、主权三要素组成，人民和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主权由谁来行使呢，按文明政治的原则，由民主选举出来的政府代为行使所有民众拥有的主权，也就是说，政府只是人民公共利益的托管者和国家主权的代管者。国家是铁打的营盘，政府是流的兵。没有万世一系的政府，没有永远不可变更的政府，因为民众不可能对一个政府永远满意。对政府不满意，我们民众有什么态度呢？一是忍受，就像我们现在大部分中国人所做的；二是不能忍受，就像现在小部分中国人所做的。到了所有的人都不能忍受的时候，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方式呢？一是暴力推翻，这是中国古代朝代更替的主要方式，也是官方曾经非常欣赏的历代农民起义之所为。但这个方式，给民众和国家带来的灾难，恐怕会超出许多人的预想，没有谁有能力能够控制，所以在现代文明政治越来越普及的今天，逐渐淡出历史舞台，为人们所抛弃。

中国现在的政府执政六十了，但他的统治合法性的焦虑不仅没有丝毫减弱，而是越来越焦虑到恐惧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政府是靠枪杆子血腥打出来的天下，而不是和平民选出来的政府，他们深知暴力的厉害。他们曾经十分赞美暴力，因为那是他们推翻国民政府的强大武器，因此论证暴力的合法性就成了他们的一项长期任务。从毛泽东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到九十年代以前，对历代农民起义的变态歌颂，无一不是为了消除了他们政权不合法的焦虑。为什么他们对中国古代那些推翻前朝政权的新朝统治者，有更多的政权合法性焦虑呢？那是因为信息的爆炸性增长、世界空前的交往与开放、各国民众频繁往来所产生的诸种政府、制度的对比，给大家带来的思考所致。毛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暴力革命，在世界虽然还有少数的人和政府运用，但就整体现实来看，暴力革命这种丛林法则，越来越被现代文明政治所抛弃，因为流血更替、大批杀戮是人类现在的智慧所不允许的。

中国政府的权力由于是因暴力得来，尽管六十年了，其合法性依旧不文明不让人信服，其根源在于暴力不被主流世界、文明政治所认可。民众因为受到几十年的愚弄欺骗、高压恐惧，不知政权的合法性不源应该自于何处，但他们可以实际地感受到政权对自己的恶和好。对政权为恶和好，不需要文化，不需要见识，只需要长期的生理（眼睛看、耳朵听、肉体感知、大头稍微思考）感受即可。当然要对政权的实性要有很深的认知，必须获取更多的信息、较多的知识才能判断出来。中国政府他们也知道暴力的不合法，因此极力美好暴力革命，至今教材中还美好暴力革命，将国共内战、将同胞自相残杀的胜利美化为解放战争，至今仍然渲染杀死了多少是自己同胞的国民党反动派。不以杀死自己的同胞为耻，反以为荣，丑化被自己杀死上千百万同胞（包括无辜者），那就是因为要愚弄民众，让民众相信他这种暴力政权的诞生，是历史的必然，是人民的选择，自然是合法性的。但他们从来没有安稳过，他们一方面自我恐惧被利用恐惧来统治民众，并且利用制造敌人的手段，来使民众互斗，来使民众心甘情愿为其无聊无耻的党派意识形态之斗（战争、外交）效力。事实上，他们和我们一样，不是生活在古代丛林社会的人，而是生活在全球化越来越明显的现代社会，他们深知暴力取得政权，并且不民主不自由地管理社会，其不合法是不言而喻的。正因为深知自己不合法，所以要采取高压、欺骗的手段，来便民众臣服。

虽然现在世界上还有少数政府不是实行民主自由的管理社会的制度，但越来越多的政府和国家正在向民主自由推进，因为民主自由的制度是截至目前为止，人类的制度实验被证明其公正、效率、人民自由等方面可以得到较为均衡保证的制度。这当然不是说民主自由制度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度，对于政府的管理制度，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政府对公众利益的托管和国家主权的代管性质，以及他必须由民众选举出来的性质，决定了他必须取信于民，决定他的权力必须来自于合法的民众选举。不经选举的非法政府，是不能代表民意的，不能代表民意就证明其权力来源是暴力获得是窃取，而窃取的政权，其不合法性是不言自明的。众所周知，民主自由的制度，是整个世界的大越势，任何人任何机构的阻挡，都可算是螳臂挡车。民主自由地选举公众利益的托管理和国家主权的代管者——政府，是整个世界最被认可的潮流。

既然政府必须合法民选，而政府只是公众利益的托管者和国家主权的代管者，在制度设计上，就应该让民众有合法选择的“备胎”，就是说民众可以用投票的方式来合法地“颠覆”自己不满意的政府。既然我们不选择不赞同暴力颠覆政府，那么合法民选政府，就是我们“颠覆”政府的最佳方法，因为只有如此，我们的损失才在众多比较中相对较小。国家是由民众、土地、主权三要素组成的，永远不可能被自己人颠覆；而政府只是公众利益的托管者和主权的的代管者，其身份和性质，都注定了政府是拿来颠覆的，只是民众应该和平民选合法（当然合法与否也应该由民众来确定）来颠覆罢了。那种把政府神化圣化的“伟光正”宣传，是对世人的欺骗和愚弄，政府在国家中的位置远不能跟人民、土地、主权相比，政府拿来让民众合法颠覆的。世界上民主自由的国家，他们不仅真正监督政府，而且时常颠覆政府，并把颠覆政府当成一台政治娱乐节目，如美国四年一次的大选。国家不会被颠覆，政府是拿来颠覆的，所以颠覆国家政权罪无理无法，是一种真正的恶法，因此控告众多的良心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是荒谬绝伦的。

2009年8月5日9：18分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