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丁
昨天才刚爆出环保局“捐钱入职”的丑闻,谁料第二天的一篇报道,更将湖南溆浦县的官场乱象推到公众面前,如果说环保局干部职工117人算多的话,请看下面几句数据:
·溆浦县农业局现有干部职工955人,交通局共有干部职工1868人,农村经济经营管理局也有160人。 ·开科级干部以上会议时,礼堂黑压压一片,有1500人左右。有干部笑称“原来我们县有这么多领导干部。” ·县城管局有74名执法人员,有群众笑称:“县城横竖也就几条街,这些城管要是同时铺开,一条街可以分好几名!” ·在县城的两所最好的学校里,乡镇老师四处托关系“上调”,有的县城学校更是老师多得只能轮流代课。
即便机构膨胀到如此境地,网民们对此依然见怪不怪,在腾讯,天涯,新浪等著名门户论坛,大量的留言指陈,在自己家乡也见识过类似景象,只是没这么夸张。大抵可见,溆浦景象仅仅只是地方权力乱象的冰山一角,其引起巨大反响,也只是一桩皇帝新衣般的故事而已。
机构如此,巨多的官员职工要吃饭,靠财政预算是肯定养不活的,于是乎,利用手中的权力,收取行政罚款变成了一大利器,在前进一步,就是直接参与一些经济活动,比如在一些矿产等自然资源较为丰富的地方,权力参与已是司空见惯的行径。这种权力失控的乱象,大量的存在,也使得基础治理遭遇众多挑战,形成所谓的地方治理危机。
从更宽敞的视角来分析所谓地方治理危机的形成,大抵包括一下几个方面:
其一:在当前垂直管理模式下,上级政府对于县,乡级政府的约束力(尤其是日常监管),可谓是鞭长莫及。而平行监管,无论是人大,纪委,司法等等,面对权力结块的现实情境,作用相当有限;而舆论监督和民意约束,更处于弱势地位。因此,行政机构的自我膨胀几乎是一种必然结果;另一方面,则是其懒政、乱政往往只需要付出极小代价,这就为地方乱象的原动力。
其二:分税制改革后,地方财政困境凸显。由于财权重心上移、事权重心下移等情况,在此情形之下,基层政府不得不更多的将触角对准民众,以获取更多收入,解决自身的财政困难,而且更多的是伸向农村农业。或者在资源矿产上攫取更多利益,或者通过种种杂费来增加收入,不断的与民争利剥夺民众。
其三:是民间自我组织能力的弱化。宗法社会解体,使得以宗族、家族为单位的乡村,涣散成以家庭为单位,如此,其与基层政府谈判能力,维权能力大大弱化。同时,因为社会自治体系基本破坏完备(相对于以往的民间宗法社会,族长,家长或者乡绅自治而言,),乡村的治理又进一步失范。
处于权力监管真空的县乡地方政府,在其逐利、解决自我财政困局的内在诉求下,面对的又是一个民间宗法社会解体的底层,与民争利,权力乱为成为一种必然冲动,也使得底层权力的沦丧成为底层社会沦丧的核心因素,而如何约束已经失控的地方权力,使其回归民意的轨道,也是未来改良地方治理所首要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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