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


九月中旬举行的中共十七届四中全会，习近平没有晋升军委副主席，让传媒又折腾了一番，中共的家法党规有了改变？习氏进常委，当国家副主席、中央党校校长，摆明接班人架势，四中全会又作为党建决议的说明人亮相，不像一场躲猫猫游戏吗？其实，根本问题在于，人们关心的是党内民主。四中公报说“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但是，中办发布的国庆六十周年口号，又是另一个景象：五十条口号中有五条强调“和谐”，核心的一条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只说“人民当家作主”，不敢说“民主”。如此高谈“和谐”，害怕“民主”，真应了大陆网民所说“草泥马不敌河蟹横行”！是不是只准党内民主，不准百姓民主？害怕人民利用民主造反？果如是，也善莫大焉。（百姓民主缓行、党内民主先行，正是符合渐进论民主的观点）。

党内民主——首先面对的就是他们的接班人制度。这制度和民主国家普选国家领导人完全对立，形成专制与民主最鲜明的区别。因为关系到国家最高权力的产生与继承。中国宪法与中共党章都写明最高领导人由选举产生，在理论上他们没有胆量与依据主张国家权力的世袭和私相授受，但实际上却完全是另一套。从毛到邓，他们坚持领袖意志，挑选接班人，结果从刘少奇到赵紫阳都遭到惨败，整个国家并为此付出重大代价。这个制度凭借中共第一代的权威与强势，延续到江泽民与胡锦涛的上台。显而易见，江与胡绝无毛邓指定接班人的威势，因此，中共“第五代”的上台，即胡锦涛与习近平之间的权力承继，将遭遇到六十年未见的挑战，这才是今天真正的看点所在。

换个角度看，这也是给中共高层一个难得的历史机遇，看他们能不能从以往血的教训中，从中国迈入全球化时代的经验中，有所醒悟？开启党内公平有序的竞争，逐步开放党内权力的透明度，实践国庆口号所提“继续解放思想”，“建设创新型国家！”

遗憾的是，在六十周年庆典的大规模活动中，公众看不到这种“创新”，正如许多传媒所指，一场欢庆，变成了有如一场反恐战争。北京如临大敌，草木皆兵，以空前的财力和人力，举行耀武扬威的大阅兵。其保安防范之严超过零八奥运，周边几个省市成为北京的护城河，处处设防、电眼密布，天罗地网、插翅难飞。的士车内都要安装监听器、超市不准卖菜刀……与民同乐变成扰民害民，怨声载道。

人们都在问：何以中南海的常委们如此没有自信？原因是现实和传统都非常严峻。国内有大量官民矛盾、贫富矛盾、民族矛盾摆不平；周围有西藏、新疆、台湾、香港问题的压力不断。一个平庸的统治集团坐在蓄势待发的火山口上，除了天天口念“和谐”、以武力慑人，发挥不叫专政的专政功能，便是他们的不二之选。六十年都是这样熬过来，毛的独夫思维一贯是视民如敌、畏民如虎，任何人都不可信。丰功伟绩从来不是靠什么民主造成。而邓先主则立下遗训，不准搞西方民主，强势一代不如一代的后主们，哪个敢越雷池一步搞真正的“党内民主”？说说大话空话，那也是传统。

（2009年9月25日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