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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云飞:何时是恐惧的尽头?
日期:11/5/2009 来源:开放 作者:冉云飞

冉云飞(左),四川作家,“2008年百名华人公共知识份子”之一。拥有广泛的网络读者。在成都书店与读者交谈。(维基百科)

●编者按:大陆知名博客作家冉云飞应邀赴港参加香港大学新闻研究中心十月上旬的“新媒体时代的公民话语力量”研讨会,十月三日却在成都机场被公安拘留九小时,阻止赴港。本文表达冉云飞拟在研讨会上,对中国网络博客的生存与公民社会发表的见解。生动阐述互联网改变社会和人生的意义。


我从小生活在大武陵山区,读陶渊明《桃花源记》时,想这样的地形在我们周围比比皆是,天坑、溶洞、暗河、钟乳石等卡斯特地貌所具有的诸种形状,应有尽有。果然我家乡重庆酉阳和湖南常德等地,都因争这个子虚乌有的“桃花源”发祥地面红耳赤,两地用尽各种手段肉搏,以决雌雄。其中的商业勾当,远胜寻古觅今、探幽索微的科学劲头。

忆童年迷失于暗洞的经历

我对“桃花源”的归属并不感兴趣,我要分享的是我曾经探溶洞、趟暗河、攀天坑的经验,仿佛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里所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与远,而之所罕至,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次我们一帮半大小孩带着照明用的亮槁,钻进一个岔道极多且非常幽深的暗洞,蝙蝠飞舞,不见有底,胆小者促返,胆大者要继续前行。直到后来连胆大者也感到无望无奈只好往回走,返程中竟然迷路,于是大家互相抱怨,有的甚至一句话都不说。绝望和恐惧正在蔓延,其心理折磨像被毒蛇猛咬过后,全身一点点开始麻木,呼吸困难,感觉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时间慢慢过去,仍然无法找到出口,大家依旧不说话,空气很沉闷,有人开始小声哭泣。哭泣在漆黑的夜里和无助这“催化剂”的作用下,其无力感传递开来,使得大家更为恐惧。于是我和另一位胆子比较最(读zui二声,野的意思)的孩子就说,哭!哭!哭有个毬用(四川粗话)啊。走还是要走,但隔一阵即让一个人发出吼声,大家轮流吼。闷声不出气,会让来寻找我们的家人也没办法找到。的确如此,因为声音比小小火光传得远而快。过了不久,数只寻孩子的队伍中,其中的一只就发现了疲惫而饥饿的我们,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瘫软地哭开了,享受获救而又劫后重生的幸福。

我为什么要每日写一篇博客?

不错,我是想用自己小时历劫的一点人生经验,来向大家说明我为什么要长期写博客,且每日一博。如果我们不持续发声,我们不葆有自救的信心,那么营救者也不知你在什么地方,不能使多股力量有效地组合起来,那么在黑暗的深渊里我们会遭遇灭顶之灾。每个人都发声,哪怕微弱,弱小者也能得到互相鼓励。暗夜里的一点烛光,我们把它点起来,就可以照亮更多的人,使得大家减少一点恐惧。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就像衣衫单薄的人,在大冬天挨着互相取暖,减少寒冬的威力。如果所有人都不发声,万马齐喑,将会让那习惯制造资讯孤岛,搞人为遮掩和消灭真相者,剥夺起你的利益来更容易得逞。我每日一博只不过为了持续地向外界喊话,说这个深渊里有人,大家救救我。或者深渊里马上有人回应说,“我也在这里”,更多的人也慢慢回应说,我也在。原来一起在深渊里,还愿意与我共同发声的朋友还不少,因此自救或他救之策渐渐成形,并付诸缓慢的行动,但这一切要建立在资讯自由流动、观点多元、方法多样的基础上,才能逐步实现。

资讯的自由发布和传播为何如此重要?那是因为只有资讯的自由流布和传播,才能给大家理智判断的基础,活在真实中才能使人有更加理智的思考,而不为官方的欺骗所左右。有资讯的自由流播才有可能在思想上结社,互相驱除各自因弱小而产生的天然恐惧感。那些曾经互不知晓的力量,才有机会融合起来,共同发力。极权者为何要阻挠资讯的自由流通呢?不只是便于他们搞资讯垄断,好实行愚民统治,减少巧取豪夺他人利益时的反抗压力与成本。更重要的是,让大家处在资讯孤岛中,每个人都被关在被阻隔了的资讯黑屋子里,没法在资讯上互通有无,使个体的反抗不能得到他人的应和,显得势单力薄,不能形成共同利益诉求,便容易像被切割的原子个体,受尽屈辱,却只有自生自灭。换言之,个体被紧蒙双眼,作为像被麻布口袋单独运送的土豆,大家朦胧地略有所知,但却永远无法将自己被盘剥而造成的伤痛,形成共同的利益诉求,对压制和剥夺你的人或者机构造成强大的压力。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博客来加入资讯自由流播人群的一个原因。

为何中国没有犹太人的见证文学?

是的,六十年来,我们遇到了不少的迫害,看到了许多如地狱般的灾难,我们感到沮丧和不公。不记得是哪位老人曾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如猪狗般活下来,就是为了做一个见证人,我认为这样的心智高贵且令人感动。遗憾的是,这样的心智在中国并不多。我们有很多灾难,不少灾难可谓惨绝人寰,本该有最为发达的见证文学,却至今没有诞生过像经历过犹太大屠杀后而不懈见证过去苦难的作家威塞尔,自然无法创作出像《夜》这样不朽的见证文学。历经苦难不能缄默,否则会变成一种继续奴役,而要变成一种争取自由不可缺少的精神资源,在更高层面上看,苦难就变成了自由的助产士,变成了民主之嚆矢。你不敢当司马迁,怕去掉大势,因为那很痛,那样便不能享受性福生活,但你可以给司马迁留下史料啊,让那些焚书坑儒的人在历史的真实里无处藏身。

苦难如不被记住,那便是奴役,因为这样的苦难不能使将来的人减少乃至免于苦难。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吃一堑长一智。但我们吃了很多堑,栽了很多跟斗,却越来越愚蠢,那就是因为我们许多人受了苦而喝了孟婆汤。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总结灾难的过去,避免此种灾难再度发生。

正如学者徐贲所言:“走出历史灾难的阴影,实现社会和解,是“不计”前嫌,不是“不记”前嫌。记住过去的灾难和创伤不是要算帐还债,更不是要以牙还牙,而是为了厘清历史的是非对错,实现和解与和谐,帮助建立正义的新社会关系。对历史的过错道歉,目的不是追溯施害者的罪行责任,而是以全社会的名义承诺,永远不再犯以前的过错。”

不做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活死人

人类有许多种恐惧,对于没有宗教情感的人而言,死亡是一直萦绕而不散的终极恐惧。但由于这恐惧大约要经过几十年后才到来,当人年轻的时候,对死亡视而不见。若是突降灾难暴亡,你因无法预知,更无时间去感受,所以不曾承受恐惧带给你的心理袭击和反复折磨。这种折磨越是漫长,对你造成的伤害越是不亚于肉体的物理伤害乃至生命的消亡。我们常常形容那些被恐惧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甚至连基本温饱都没有保障,这样的人是否可谓活死人?请诸位睁眼观察一下你的周围,这样的活死人有多少?活死人如此之多,就是因为有组织的恐吓,带给人们巨大的心理压力。

恐惧在我们生活的四周埋藏,随时都可能蹦出来收拾我们,这是一种现实描述,并非夸大其辞。我们要怎样才能去掉恐惧,我们要怎样才能把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取下来,这当然需要一个漫长的努力过程。这个过程有多长,我也没有个时间表,这就像我们小时候走夜路,感觉到黑暗无边,经过黑暗的隧道时不知何处是尽头一样。

有很多人问我,你做这一切有什么用?你批评了这么多年,这个社会有改变吗?我不能夸大自己的作用,但说一点用处也没有,那又不符事实。我服膺人生是个过程的说法,而不是急功近利、成王败寇的信徒,所以请你不拿类同于毒药的、昧着良心也要追求所谓成功的方式来衡量我,我根本不服这包药。人都有七情六欲,是人都有局限,但重要的是,你在按照自己的理念,做人做事坚持有底线地活着。

互联网可以“开了关关了再开”

我完全同意储安平说国民党的自由是多和少的问题,而共产党的自由是有和无的问题。有很多人怀念四九年前的言论、出版、结社自由,这我完全能够理解。但这一切都不是国民党的慈善行为,而是因为那时有诸多制约力量所致。如有武装力量的共产党、在野的青年党等反对党,有私人传媒和出版社(包括知识份子的议政和言论自由)、有私立和教会大学等形成的大学教育自由。国民党独裁无胆,很多时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确实没有那个能力,这当然不是为了给那有能力的独裁辩护。四九年后的言论、出版自由可以说是惨遭摧毁,知识份子也被阉割得一塌糊涂。我们现在不能像民国时候那样比较自由地办报纸、出版社、同仁杂志,也不能你关一家报馆,我们明天便去申请注册另一个重开。但我至少可以在你遮罩乃至关掉我的博客后,立刻就又开一个。

就某种程度而言,由于互联网的存在,像四九年前的传媒那样开而便关,关而复开的事,用个人之力完全可以办到。牛博网的经营人罗永浩被记者王小峰调侃为“北京开关厂厂长”就是这个道理。我也只不过是将四九年前那些办报纸,关了再办的精神,移植到博客写作上来罢了。你胡适先生可以集朋友之力办《独立评论》,我可以每天写一篇,一个月三十篇,也相当于办了一个小型杂志。至于说读者,每天少说几千,一月下来不会少的。事实上,由于建立博客相对容易,加上微博客如推特等的诞生,其发布资讯、批评社会不公的力量大为增长。有我这样想法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在持续增长中,陈婉莹、钱钢主编,翟明磊着的《中国猛博》就已然证实了此点。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过于肝筋火旺,乐观得甚于无由头的诗,我就免说了吧。但风起于青苹之末的乐观,我还是有的。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天下景从的臆想是不当有的,但脚踏实地,日拱一卒,不期速成,功不唐捐的理念,我们不应放弃。我的博客上有句介绍性的话,叫做“日拱一卒,不期速成”,这不是我的发明,而是得自于一位微笑的反对者、我终身都会感激的胡适先生。

让我们像他一样把自由当作自己的生命和日常生活的理念来坚守。果能如此,起死人肉白骨,要求太高,但髀肉复生还是可以做到的。人活着就得忍受一些恐惧,但从政治生活和自由空间来看,我们有权利要求政府为我们创造一个免受恐惧的环境,我们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我们不能在有组织的人造恐惧中、在制度的威逼下生活,我们要为去掉如此威胁我们身心自由的恐惧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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