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派暴露利益集团真面目

作者：何家峪


一年前，毒奶事件祸首田文华保住了性命，其代价是两位罪行远比她轻的农民身份的奶商被执行枪决。还有，时任国家质检总局局长的李长江因干系重大，不得不引咎辞职，以便为温家宝内阁减轻民意压力。在李长江引咎辞职的当天，北京观察人士就指出：“正如田文华能保住命一样，李长江的官也丢不了，复出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年内，李长江又出任了国家“扫黄打非领导小组”的专职副组长，级别与原来的副部级一样，没有降等。为了回报李源潮一力推荐的厚意，李长江上任之初立刻到李源潮起家的大本营江苏省去考察，意欲树江苏为先进典例。此举更有为团派添砖加瓦之意，并向官场暗示团派内部高度团结之状。

保李代价之重始料未及

李长江是团派人物，曾任团中央“青年运动研究室”的副主任，而后任培养高级团干的青年政治学院副院长。此后，转入行政系统，从国土局副局长一直干到国家质检总局局长高位。不过，依年资（一九四四年十月出生）来论，其仕途并不算顺，职位并不算高。因此，团派力量对这位资深老大哥多有照顾。内部人士透露：李源潮力保李长江实质上是受到了胡锦涛的暗示，否则李长江很难在一年之内复出，因为此前孟学农四个月的复出（辞北京市长而任“南水北调工办”正部级副主任）已给团派招来物议。也正是鉴於孟学农在“南水北调工办”呆了四年，出任山西省长后又栽了跟头的教训，团派才没敢把李长江放到一个更重要的位置上。曾传闻一时的李长江将出任国家能源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的消息，也因其年龄过大而成泡影。

再说孟学农栽在山西省长位子上，亦多系替山西省委书记张宝顺背黑锅所致。张宝顺是江系与团派双栖人物，胡锦涛也只好作丢炮保车的选择。在“十八大”上能否保张宝顺进政治局，团派心中没底，江系亦不明显表态。

太子党体系不放弃任何机会，与团派进行几近公开的叫板，毒奶粉的再度流佈成了一个最佳炒作点。二○一○年一月末，山东、辽宁、陕西均爆出国家查处三鹿毒奶粉时隐匿毒奶的丑闻──地方企业把前年三聚氰胺超标产品重新投放市场，祸害程度虽未达至三鹿事件时那么严重，但足以说明当时对李长江处理之轻确是胡锦涛暨团派不可推卸的责任。为弥补过失，也为给团派度过此次重大危机增加安全系数，李克强以常务副总理身份出任新成立的“国家食品安全委员会”主任一职。团派试图在政府体系内解决毒奶二度流佈问题，但是，太子党决心借助媒体将丑闻全部公开。媒体对山东地方政府给毒奶生产企业出具“真正的假合格证”的细节披露无遗，消息人士说：“有的文件複印件甚至有习近平批示的「严厉查处」字样。”可见其消息来源背景之深。

薄熙来传话让胡锦涛检讨？

毒奶粉再度流佈，自然揭出了团派利益集团的真面目，但谁能从最直接的政治表达上给团派以沉重打击呢？此人非薄熙来莫属。重庆地方媒体龙头《华龙网──重庆商报》於二月初高调报道，宣称：“我市乳制品抽检合格率百分之百，市民可放心购买。”薄熙来此举绝非是以山东、陕西、辽宁等地方诸侯为目标的，主要是表达对团派在李长江复出一事上“护犊”行为的不满。

李克强领衔食品安全事务后，仍然是报喜不报忧。比如说，“国家食品安全委员会”下辖的“全国食品安全整顿工作办公室”在春节临近时发佈报告说“大多数问题乳制品未流入市场”。但是业内人士指出：临近北京的河北廊坊市所辖三个县，有大量的向北京市内贩卖假新西兰奶的从业人员，因为北京中高收入的家庭大量从新西兰邮购奶粉，以至於该国开始限制华人在超市大量购买。但是，北京地方政府未发佈任何涉及毒奶有否的报告。

“毒奶粉重新出现，说明中央高层领导确实存在袒护宗派利益的大问题。负有主要责任的高级领导同志至少要在党内作深刻检讨。”接近重庆官场的人士向北京特定渠道透露了薄熙来的态度，但消息未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不过，在重庆媒体发佈“我市乳制品抽检百分之百合格”信息之前九天，薄熙来缺席了胡锦涛主讲的“省部级干部科学发展观研讨会”。此次会议规格很高，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与国务委员悉数到场。致公党主席、科技部长万钢也被邀参加会议，“缺薄多万”成了北京官场的又一个哑谜。

团派的假官、贪官与醉官

恰是在毒奶粉再流佈事件的调查过程中，另一项被中纪委压了近一年的河北省某地团市委副书记利用公权侵吞私财与骗官案件被媒体公开。该女官员本姓丁，被一王姓年长富商长期包养，后转送军队服役，转业后经过伪造假档案与花钱买路方式，获团市委副书记兼市政协常委高位（副厅级）。包养她的年长王姓富商死后，她以“乾女儿”的身份试图全面继承财产，结果为王氏家族攻讦并揭出了骗官老底。

此事件虽然还在调查之中，但是“团派的社会形象从此全面灰化不可避免，怎么认定该事件对团派的打击程度都不过份”。上述北京观察人士如此评价团派的这一重大丑闻。

几乎与此同时，团派出身的贪官唐若昕被判刑，他是着名文艺理论家唐弢的儿子，曾在团中央工作过，后任河北邯郸市市长。另一位被抓捕但未进入审判程序的高级团干是内蒙古鄂尔多斯市的团市委书记王晓东，他在二月二日醉酒撞死人，於二月九日被刑事拘留。期间，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当地公安机关以“责任认定不清”为由，而不限制王的活动，王得以活动各种关系。只是地方网络舆论反应过於激烈，当地人大怕酿成群体事件，才赶紧罢免了王晓东的人大代表资格，转由公安机关实施刑事拘留。

中共官员“人权状况良好”

作为政治与经济的双头利益集团，中共庇护官员的能力非常强。田文华得以免死，可谓享受到了“党内人权”的好处；李长江复出，更是中共官员“人权状况良好”的见证，他不必以无官之身闲逛於社会。

团派因李长江复出、毒奶再度流佈而陷入信任危机，但是太子党与江系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比方说，前中央电视台台长赵化勇是江系铁杆，在太子党里面亦有深厚人脉，最近公示的央视新址配楼大火的责任处分，对他仅仅是行政降一级。实际上，大火导致如此严重后果，赵化勇完全可以被渎职罪起诉。

“如果有两名点烟火的民工可以拿出来顶罪、枪毙，赵化勇就不会被降一级。”一位中央电视台的临时合作撰稿人如是调侃：别看田文华蹲进大牢，她可比赵化勇幸运多了，也许她会说“看见没有？不光我一家有毒奶粉吧！现在还有很多呢！”


原载《动向》月刊2010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