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克勤
这些天,许多朋友或打来电话、或发来邮件、或网络留言问候我,大家都在深深地担心着我的安危。有朋友还特别提醒我:“山西那边的有些人特黑,外出一定要小心,特别是晚上,别让他们把你给黑了。”
3月24日,山西警察进京来“接”陪兄看病的死亡患儿家长王明亮,当大家知道我与他在一起时,许多人担心我也会被习惯进京抓记者的山西警察一并抓走。
更多的朋友认为,目前山西当局及卫生部不断表达的“负责任的谎言”,才是最为令人恐惧的。
这些天,与我接触过的患儿家长们几乎都被当地相关部门从太原带回村庄,被“关照”了起来。另一方面,相关部门的调查仅限于我报道中提名的15户患儿家庭,几位患儿家长打来电话说,山西日报报道称,经过相关部门的调查,我所报道的患儿的情况与实际严重不符。
山西省疾控中心干部、疫苗事件举报人陈涛安昨天在电话里告诉我:“其实这几年,在山西至少有500多个家庭向省卫生厅申诉过疫苗伤害问题,我们所掌握的名单,他们应该都有的。如果他们是对孩子们的生命负责,现在需要做的是对山西所有接种过高温疫苗的孩子进行全面普查!而不是给媒体找茬,楞要在鸡蛋里头挑骨头!这绝对不是对人民负责,而是对官员个人的利益负责!”
昨晚,我的同事在山西太原见到了山西疫苗事件的核心当事人,刚刚旅游回国的山西省疾控中心原主任栗文元。栗没有受到任何部门的“约束”,很自由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的同事。栗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连由他负责操作近两年的标签疫苗也称不知情。
一位从政几十年的老朋友告诉我说:“水太深了!你得有所准备,要做最坏的打算。”
这几天,我的总编辑包月阳、副总编辑车海刚不断讲:“为了更多中国孩子的生命安全,我们将战斗到底!”
这让我想起,几天前一位在青海省工作的中学同学华三春对我讲的一句话: 为苍生事,死何足惜!
自从3月17日山西疫苗事件曝光以来,我的办公室几乎变成了中国疫苗救援中心。两部座机响个不停,平均每天我本人收到五、六十份邮件,四五个学生志愿者每天满负荷辛苦工作,接听电话、整理个案。
截止3月31日,我们已经整理出疫苗患儿家庭达两百多个。其中山西136例,死亡10人;除山西外全国其他地区109例,死亡4人。
来自山西的136例疫苗患儿家庭,包括我此前在山西调查得到的78例。即,报道发表后,我这里新增山西疫苗患儿家庭58例。
昨天晚上,在统计完以上数字的时候,太原的一位朋友发来手机信息:“孩子刚喝奶,又说难受,在吐。”我听后很揪心,回了她一个字:“痛”。这位朋友的孩子两岁半了。她打来电话说:“接种了很多疫苗,孩子一直不正常,去了许多医院就是查不清病因。”“孩子现在脸色煞白。”、“孩子刚才吐的时候难受的喊叫,啊呀呀的!我都哭了。恨不得把那些向疫苗伸出魔爪的家伙送上断头台。”听着她如此介绍,我心里很难受!
后来她又发来手机信息,是这样写的:“2008年9月至2009年12月,整整一年多,小孩喷射性呕吐加重,一星期三四次,吓得家人都不敢喂东西。特别是吃奶后,呕吐严重。症状为与上顿奶或饭隔了三四个小时,小孩肚子也很饿,喝奶前一切正常,一喝下去,过三四秒,就说难受,然后大哭,脸色苍白,继而口与鼻同时喷射呕吐,吐尽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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