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一言


[一]

今天对温家宝作终极好坏判定是危险的，但是对温家宝作现时判断可否？
 
可以，但是不会有一致定论。现实温家宝和胡锦涛以及其它政治局常委、委员相比，相对而言比较好。我之所以说他比较好，是因为人们从他那里得到的实际和感情的利益、人们对他的良好的感受都多于其他头目。

[二]
 
现时还不是对温家宝作政治判断的时候；确定他是好人坏人是很危险的。
倘若没有出现政治大对决，温家宝面目可能永远就是好坏难分。倘若出现政治大对决，因为我们现在根本不能预测那时的各种动力和因素互动，更不知道温家宝内在善恶能量如何，所以，到时温家宝是好人是坏人都有可能。就是说，现在只是未知数；对未知数作判定是危险的。

[三]
 
那幺现时自由派，公共知识份子可以不可以善于利用有限的舆论空间，帮助温家宝这样的温和的政治力量兴起，或者扩大影响力，给顽固的恶势力一种否定和打击呢？我认为可以。理由如下。
 
中国大陆现时是利益分殊的社会，共产党也已经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所以，在他们间有公开分歧，或表现有差别时，实行“支一派打一派”是必要和可行的，且会有效的。现在选择有限度的、有条件的支温不妨一试。限度是指只是支持温的某种作为，不是拥护温家宝，不是奉温家宝当民运领袖。条件是你善意多人权多少民主多少，我就支持多少。你重视民间力量多少，与民间对话诚意多少，我就支持你多少。
 
支持温家宝的最大理由，或者说是期望：制造共产党分裂，最低限度是造成共产党一党两（多）派。民主由之演变出来。这是一条民主可能之路，所以值得提倡。

[四]
 
有一极之重要的事实是，温家宝对民主、人权和普世价值的公开肯定。这一点值得自由民主人士，维权人士，公共知识分子，独立人士对他作正面肯定的评价。面对温家宝这种少有的、难能可贵的表现，对他作出决绝反对的表现，不合情理。产党六十年前曾经庄严地发出过《历史的先声》──民主的先声，结果是民主的绝迹的经验教训，有人要求以此为戒；要求不要对温家宝评价上重蹈覆辙。我认为这个告诫是有道理的。共产党的民主先声变成民主坟场的教训是：一是，当时的民主人士不是支持共产党，而是拥护共产党。二是，当时的民主力量、民主派没有或不能建立自己独立力量，自愿成为共产党附庸──八个民主花瓶党。如果今天人们接受了这个历史教训，我相信不会重蹈正史覆辙。

[五]
 
温家宝的表现，加上设想中的体制外支持，能不能改变共产党？我的答案是现时和可见的将来，不可能。但是，我同样相信，人们的努力可以增加改变共产党的因素、力量，即为改变共产党创造条件。

[六]
 
现时褒温贬胡有天时地利人和之效。
 
多得互联网和人们权利意识觉醒，现时是体制外有了一定的话语空间。这话语空间主流是倾向于褒温的。更难得的是体制内“宣传阵地”局部出现了“民间化”空间的迹象，而这“民间化”体制内传媒也是奉温的。民间民情或国外舆论均倾向于温。如果自由民主人士，维权人士，公共知识分子，独立人士若能在这样局势下强化褒温贬胡，是会有实效的。即使没有实效，也不会有多大害处。所以不妨在这方面试试。

[七]
 
我已经表明应支持（不是拥护）温家宝的一些难能可贵的作为。但是，我同样认为反温家宝同样的重要。因为温的某些难能可贵的好表现就反对别人反对，没有道理。反对者有其坚实理据，无论如何，温家宝都是一个共产党罪恶机器中的一个主要部件。温家宝这个部件无法改变共产党这部罪恶机器的运转，既然无法改变共产党之恶，那幺在恶中作些善的表演只能是起麻醉作用，引导人们去作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策略来说，只有支持或只有反对都不合理正确，都没有益没有建设性。只有同时存在这两极和其中间状态才是好事。单就从民主前景来说，若只有其中任何一派，不论是温家宝最后成败，其结果都很可能会让走向歪路──因为不论成派都是独存一派、一派独大，这种政治现实，走向新的专制比走向民主机会要大得多。
 
基于同样理由，现在对所有共产党大大小小头目，到底应该多宽容一点，还是多苛求一些，就不应该给出一个统一的标准或答案；而是应该两者并存，两方面都有人去主张提倡和去做。

[八]
 
共产党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可有无数答案，端由对好坏的界定而异。当你以人性中的对家庭亲情的观点观之，应该有99%是好人；当你以人性中对权力的追求和运用的观点观之，可以难得一个好人。温家宝可作共产党权力机器运作中比较具人之善性的人。

[九]
 
对共产党中的权力者作好人判定，是建立在这样一个预期上的：在形势压迫下降低他们放权下台的阻力，增大他们放权下台的可能性。愿望善良。但有两个困难。一是，共产党政权是自定，也是其党本性决定，是不愿、不可、不能下台的。你创造良好下台条件给共产党，你一厢情愿的善意，共产党不但不从来不会感谢你，还会把你视作要推翻它的革命派同一东西；都是政权的颠覆者，都是敌人。这已经有无数事实证明了的：无敌人论者旗手刘晓波严判11年只是一个名例而已。这是判定共产党是好人的第一个矛盾。第二个矛盾是，你把一个绝不放权让权的共产党当好人，它的效果是不对共产党施力压力──好人对好人是不会产生压力的。有压力还不能迫它实行民主化的放权、让权，你不对它施压力，只能起到维护它一党专政的作用。这和好人主张给共产党创造自愿放权的善良目的正好背道而驰。
 
2010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