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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生:赵作海的愤怒
日期:6/16/2010 来源:《公民》月刊 作者:周俊生

河南商丘农民赵作海被戴上“杀人犯”的帽子,蒙冤11载,由于在公安机关那里已经“死亡”的受害人的出现,他这个“骆驼”终于得以穿过“针眼”,侥幸地获得了自由,并且顿时成为一个著名的新闻人物。

面对络绎不绝前来慰问的政府官员和前来采访的新闻记者,赵作海显然有点措手不及。有的报道说,赵作海出狱时,曾由衷地向政府多年来对他的教育表示感谢。每每见到公家的人,他总是站得笔直,双手贴于裤缝,弯腰九十度,鞠躬如仪。对此,我们曾深信不疑,确实,尽管他遭受了天大的冤狱,按常情来说有满肚子的愤恨,但他毕竟已在狱中呆了漫长的11年,规范而专业的训练已经让他彻底驯服,出现这种充满“文明“(?)色彩的言行,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赵作海毕竟是个在田野里生活了几十年的农民,当他跨出监狱大门,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以后,自由的因子还是在他身上找到了落脚点。据最新一期《新民周刊》报道,在接受该刊记者采访时,他恼怒地说:“我日!这话(作者按:指表示感谢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被柘城县公安局整得这么惨,我还感谢他们?我恨都来不及。”

不知道那些听着赵作海的“感谢”之言觉得很受用的大小官吏,听到赵作海的这一声“我日!”,会有怎样的感受,反正,作为旁观者的我,听到赵作海愤怒地喊出这一声“我日!”,在我的面前,一个饱受公权力恶意摧残的中国最底层的公民,开始站立起来了,这一声响亮的“我日!”,是一个公民权力意识苏醒的标志。赵作海积聚了11年的满腹委屈、满腔愤怒,就浓缩在这一句“我日!”之中。

每一个以汉语作为母语的人都知道,“日”在这里是一个粗鄙的用词,在汉语的各种辞典中,它都作为一个名词而存在,没有一丝粗鄙的色彩,但是,它在操用汉语的人们口中,却更多地被作为一个动词,顽强地滚动在老百姓的舌头上。这个粗鄙化的意义之所以能够流行,全在于它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了人们的情绪,这就是语言的神奇所在。但是,官府对于“日”的这个动词语义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它不仅进不了词典,在网络上也经常被作为“敏感词”而遭遇屏蔽。官府需要的是“感谢”,官吏们不仅可以直接要求得到奥运金牌的世界冠军向他们表示感谢,即使是面对一个受冤狱之害的普通公民,也不忘通过一个记者之口向他讨要一声“感谢”。在这一声声的“感谢”之中,公权力对公民的统治意识全面膨胀,服务意识则渐趋衰退最终归于零。与之相对应的是,公民的权力在这一声声的“感谢”之中已被“文明”地剥夺,成了任由公权力予取予夺的对象。佘祥林、赵作海平反了,需要向官府表示感谢,聂树斌不得平反,实在是因为他已经死去,无法开口向官府表示感谢了,官员们既然讨不到便宜,得不到利益,甚至只能承受巨大的损失,所以便采取了将这个在我们看来已经完全昭然的冤案继续拖下去,拖到大家都遗忘了最好。当然,官府也不怕聂树斌在坟墓里喊出一声“我日!”,因为死人已经无法开口。

从“感谢”到“日”,这是公民权力意识在赵作海身上的一种曲折表达。如果不计较“日”这个字眼过于丰富的联想色彩的话,那么我们不妨认为,“日”是每一个公民面对公权力的肆意作恶的天然权力,这里的“日”,其实是一种抗议,一种权力的主张。辞典不承认它不要紧,这并不能证明它不存在,就像掩起了耳朵并不能阻挡钟声响起一样。当下的中国,各种社会矛盾纠结在一起,其背后都可看到公权力越界胡为的影子,看到对公民私权的任意践踏。一切公权力的执掌者们,再也不应该沉醉在公民言不由衷的“感谢”之中而施施然,而是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如果将公民视为屁民,视为草芥,随意侵犯公民的合法权益,公民就有权力对着他们大声地喊出:“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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