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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传珩:烽火环围紫禁城
日期:6/18/2010 来源:民主中国 作者:牟传珩

大陆“六四”前后,国内暴力血腥事件不断,继5月25日晚,上饶一男子砍断计生人员手筋后,6月1日上午,湖南省永州市又发生枪击法官案件,造成3死3伤。同一天,河南郑州市十八里河镇南刘庄村村民刘大孬为抵抗强拆,开车撞击拆迁官员,造成6死20多人受伤。2010年以来,中国大陆恶性公共事件频生,从校园血案到富士康连跳,特别是罢工浪潮此起彼伏,民愤汹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六四镇压”后的中国,政治腐败,贫富悬殊,社会失去最基本的公平与正义。

温家宝抢民意首举义旗

这些年来,温家宝每年都在“两会”上讲“自由”、“民主”、“人权”、“平等”、“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和现代化建设就不可能成功”云云。但是,没有一个官员与代表、委员对此做出回应,反而不断招之利益集团的攻击。为此,势单力孤的温家宝发现了社会渴望“公平正义”这个可以开发利用的民意资源,果断地举起“公平正义比太阳更有光辉”的义旗,力图摆脱困境。

今年2月12日,温家宝在春节团拜会讲话中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尊严”一词旋即引起海内外的广泛关注。但军界随即发出只有强国强军才能有“尊严”的针锋相对论调,迫使温家宝今年两会在答记者会中说出“机会不多了”,今后三年要效法屈原“九死未悔”,为公平正义而战。

今年4月15日,温家宝更巧借胡耀邦蒙冤谢世21周年纪念日之际,在《人民日报》第二版头条,发出《再回兴义忆耀邦》文章,大肆赞扬因拒反自由化被邓小平罢免的前总书记,结果再次导致党内有人大骂其“包藏祸心”,要改旗易帜。不少党内左派近日掀起一股借讨论“宰相与兴亡”批温浪潮。毛泽东旗帜网、乌有之乡等左派大本营接连推出《千古兴亡,亡于一相》、《奸相当权,天下焉得不乱?》、《内朝出身为相者多为奸相》、《奸相掌军权是亡国之兆》等长文,矛头直指温家宝。

党报四吁“社会财富怎么分”

作为经济总理的温家宝,在党内备受牵制,只能在其主管权限内,为兑现他的未来三年“九死未悔”,为公平正义而战承诺,瞄准从收入分配改革入手。从今年2月到4月,温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上、在新华网与网民对话、作政府工作报告、4月在《求是》杂志发表文章时,一再谈收入分配改革。

紧接着,刚刚发表了温家宝《再回兴义忆耀邦》一石激起千层浪文章的《人民日报》,又专此开设呼应温倡导的“收入分配改革”专栏,从5月17日至6月7日,连续推出4篇“社会财富怎么分”系列报道,围绕提高城乡居民收入的紧迫性、建立公正合理的收入分配秩序、建设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的“橄榄型”社会等话题进行试探,意味非同寻常。特别是5月24日推出了重磅文章《收入差距为何不断扩大》,剑指制度性不平等的原因。

《人民日报》文章刊出后,各官方媒体纷纷转载、评论,招致不少人猜测,作为党的第一喉舌,《人民日报》此次连续发表时评,很可能是胡温将联手为化解当下权贵利益集团绑架与民怨沸腾危机,迫不得已要进行的政治突围。

指导改革的“先富论”要被改革

30年前,邓小平静悄悄地把毛泽东思想偷换成“邓小平理论”。这个理论认为,社会处在竞争过程中,自然会出现少数人聚敛过多财富,产生贫富差别,但却是历史不可逾越的阶段。多数人的命运只能等到少数人把历史推进到新的阶段之后才能解决。于是各种由此价值观而派生的理论应运而生,例如把国企搞垮后瓜分的“吐痰论”,改革需要牺牲工人、农民利益的“代价论”,一部份人先富起来的“致富论”等等。

中国如此在“邓小平理论”指引下,30多年来已经导致生态破坏、环境污染,国资流失、工人失业,疯狂圈地、农民失田,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官民对抗、警民冲突,权贵利益集团做强、做大,社会完全丧失了公平与正义,民怨沸腾正在撞击中南海。

此据劳社保障部资料:当今中国,富人占城市居民的10%,占全部城市财富45%;穷人占城市城市居民的10%,占全部城市财富1、4%。世界银行(WorldBank)的最新报告显示:中国1%的家庭掌握了全国41.4%的财富,高收入的上市国营企业高级主管与社会平均工资差距达128倍。世界银行这份报告还显示,中国财富集中度远远超过美国,成为全球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颇具官方背景的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陈光金,日前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收入差距的逐渐拉大,导致社会缺少公平和正义,带来很多的社会矛盾,影响社会稳定。”由此可见,指导中国改革30年的“先富论,将成为今后30年被改革的对象。

利益集团还在强势抵抗

过去30多年的改革进程,就是一个利益结构越来越不均衡的过程。在中国政坛上,抗拒变革的顽固力量,一向是既得利益集团。即使是中央政府的明确政策,在既得利益集团的阻力下亦会裹足不前。在当今中国,特别是权贵既得利益集团,不仅拥有政治上的绝对权力,还因为失去监督的市场取向改革而享有相当大的经济权力,拥有在各利益集团之间分配政治与经济双重资源的独占权力;而在“改革开放”中不断崛起的经济既得利益集团,因拥有在现代化过程中最重要的两种生产要素──资本和技术而享尽经济优势。这些年来,由于中共和政府将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发展上,导致上述两个集团结缘合谋,在社会中占据着强势位置,成为“两强”集团。由于公民缺少对权力和资本的制衡,使得民众在“经济发展成果”的“分享博弈”中难敌“两强集团”的贪婪,最终成为利益分享的弱势群体。

如今,中国在改革开放30多年后,又发展起一个崭新的特殊权贵阶层——太子党“权势利益集团”。这一“权势利益集团”不仅续接、垄断利益丰厚的政治权利,而且透过钱权交易等非法活动,催生集体性腐败和制度性腐败。他们大多利用“红色优势”,控制大小官员,谋取集团利益。如今网上流行一份"中国大陆高官子女"名单,在册收录了大陆高官子女多达700多人的佐实材料。

人民网旗下《人民论坛》最近登了一篇文章,第一次承认了中国的三大类富豪中间,红色家族是其中一个主体。红色太子集团是反对社会实现公平的最大的阻力。他们决不会轻易接受财富公平分配的社会法则。当今中国的整体性腐败根源,就是因为既得利益集团不愿意放弃交易资源的控制权,以便最大限度地“利用好、发展好、维护好”交易资源再分配的权力。

当下政府无论在推行新劳动法贯彻、房地产调控、拆迁补偿等都遭遇到各种利益集团的强势抵制,举步维艰。人民日报2010年6月9日,又发文章《政策送福音落实有杂音》,直接点破了收入分配改革阻力重重。

胡温当局两难权其轻

近日,清华大学社会学系举行了首届“清华社会发展论坛”,社会发展研究课题组在会上发布了《以利益表达制度化实现社会的长治久安》报告称:“近些年来,我们实际上已经陷入‘维稳的怪圈’:各级政府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用于维稳,但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的数量非但没减,反而不断增加,在某种意义上已经陷入‘越维稳越不稳’的恶性循环。”(4月19日《中国青年报》)。在此情势下,胡温当局再不改变邓小平的“部分人致富”路线,已经到了天怒人怨,政局不稳的地步了。

摆在胡温当局未来三年的两难政治选择:要么推进政治体制改革,限制权贵利益集团,为实现公平正义开路,但阀门一旦打开,局面是他们控制不了的;要么被权贵集团牵制、绑架或同流合污,进一步剥夺、压榨百姓,腐败到底,加剧分化,酿成又一场“六四”再起。

据此看来,温家宝要为公平正义而战的宣示,以及党报四吁“财富怎么分”等一系列政治新动向,完全可以解读为胡温两人已经达成共识,温家宝的实权和势力得到了某种加强,因此诸如房地产调控新政、收入分配改革等政策才可能推出。胡温当局在面对自身权力危机的更大风险面前,只能两难权其轻,被迫要从邓小平牺牲“社会公正”的发展路线上实现突围。这显示出他们要力图化解危机,平稳着路的政治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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