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汛期以来,长江、汉江洪水夹击武汉。武汉一度告急,但三峡大坝却多次置长江下游的安全于不顾,以每秒4万立方米的流量大量泄洪。
长江下游百姓认为,三峡大坝汛期泄洪是不作为。但中国三峡集团公司负责人却回应道:大坝的泄洪量考虑的是整个长江流域,不仅要保障下游安全,也要保障上游安全。如果一下子全部蓄满了,未来一个月的汛期怎么办?再来一场持续的大暴雨怎么办?上游堤坝的安全怎样保障?
人们质疑道:当初修建长江三峡大坝政府一再声称,有了三峡大坝可以抵挡千年、万年一遇的洪水,让长江全线高枕无忧。现在却怎么面对不到20年一遇的洪水就告急泄洪,让下游遭受如巨龙入江、仿佛原子弹爆炸的泄洪冲击?并声称三峡大坝要为后面的暴雨预留空间、不能代替长江的防洪工程?
此三峡大坝岂非一个骗名工程?许多网民说,如此一个既不能真正抗洪、又带来地震、生态恶化等许多隐患的三峡大坝,全因官方的形象工程需要而建,实为一个罪恶的坑民工程,是现代秦始皇的长城工程。
事实上三峡工程的所谓防洪效益,有识之士早有预言。当年孙越崎老人就说了,有人说建三峡大坝是为了防洪,其实它并不能解决防洪问题。三峡是峡谷,建大坝只能是峡谷型水库。由于移民的限制,150至180米方案防洪库容都较小,挡不住大洪水,对下游洪水泛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孙越崎当年是全国政协常委、三峡专题组组长,他的话应该是权威的。但这些真话碍了水利工程利益集团的事,人家自然不予理睬。已故的中国水利泰斗黄万里先生也有一个预言:三峡水库对水量的调节必将是一种逆调节,也就是洪水期它要泄洪、枯水期它要蓄水。
比如前两年的冬天,洞庭湖流域、太湖流域遭遇百年一遇的枯水期,湖面大幅度地缩小、船只不能航行,三峡水库并没有放水救急,因为它要存住水来发电。这一次江西、湖南、湖北等下游省份汛情紧张,它仍然是大开闸门泄洪。
返回头来看这些有识之士的预言,实在是很有意思。1998年长江发大洪水,当时三峡大工程刚完成了大江截流、大坝还没影儿。三峡公司总经理陆佑楣先生向记者夸了个海口,气吞山河地说:“要是有了三峡工程,何愁长江洪水逞凶狂?”当时王维洛先生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三峡工程能挡98年的大洪水吗?》,以98年洪水为例,详细论证了三峡工程极为有限的防洪效益。
不是说所有的水库都没有多少防洪效益,肚子大了,就能装水。比如埃及的阿斯旺水库,能装下尼罗河一年半的水,多大的洪水来了都可以不开闸。但三峡水库恰恰相 反,不是一个大肚子、而是一条细肠子。也就是孙越崎老先生所说的“峡谷型”水库,也就能装下长江上游一个多月的来水,洪水一来无法调度。
以 1998年洪水为例,一共有8次洪峰,而且你事先并不能准确地预测你到底拦截哪一次。98年长江第三次洪峰之后,中央气象局预报长江流域的降水可望近期结束,不料雨区又转了回来,形成了第四、五、六、七、八次洪峰。如果三峡水库调度者根据国家气象台的预报、下决心拦截第三次或第四次洪峰,后来接踵而至的几次洪峰就可能产生叠加效应,造成比单一洪峰更大的灾难。
当时有人反驳说,可以采取傻瓜式调度呀,大部分洪水放走,每次只动用一点点防洪库容。从今年的情况看,三峡水库正是这么干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宣称三峡水库可以抗御什么千年、万年洪水呢?这一点儿小小不言的防洪效益,何不把这笔巨款拿来加固堤防、和恢复被占用了的洪区呢?
舆论可以封锁、民众可以愚弄,但长江洪水不是任何权力可以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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