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的技巧是不把话说绝，不把意思点透，给人以心理上的期待，未来发生的事实总能从某个角度解释那一卦的灵验。文革第二年，北京流传刘伯温大师对600年后的预言：天地玄黄九十九。有人解释"九十九"就是"九+九"，红朝18年，1967年准黄。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在天地玄黄的期待中度过了1967年，一月风暴，二月逆流，三月军管，四月武斗……以后又是一年一年的期待，直到1976年9月9日暴君毙。

死有不同的死法，象毛泽东那样在天怨人怒中死乞白赖地拖，插着鼻饲管、输液管，靠心电监护和人工呼吸苟活残喘，对事业没有交代，对亲人没有嘱托，象条狗一样死去，真不知人间还有比这更卑鄙更无赖更下贱的死没有。

想起另一个暴君希特勒的死，德国历史影片《末日》里描绘的元首工事里的最后几天。影片基于史学家约阿希姆·费斯特的同名著作、希特勒的医生恩内斯特·君特·申克的《1945，在希特勒总理府作医生》以及希特勒秘书特劳德·雍的回忆录，客观真实地再现了希特勒的政治弥留。1945年4月20日，希特勒的第56个生日，苏联红军攻到了柏林市中心。人们一再建议他离开柏林，留得青山在，可是希特勒拒绝了。将军们试图让他明白大势已去，却被他骂成不忠不义的懦夫。当他明白无力回天时，即表明：不成功，便成仁，绝不离开柏林。4月29日希特勒做了政治遗嘱，指定了替他料理败局的继承人海军上将邓尼茨，与他多年的情人爱娃·布朗在工事里履行了结婚法律手续，临时找来一个当地纳粹党委书记充当结婚登记官员，宣传部长戈贝尔和纳粹党总部负责人马丁·博尔曼作证婚人。总理府记录里注明是特殊状况下的战争婚仪，还特别注明"双方均为亚利安血统"、"无遗传疾病"。新郎希特勒和身边工作人员一一握手，对每个人说了道谢、解脱和道别的话，请他们死里逃生。他对这个集体最后说的话是："我留在这里替大家站岗。" 在结束生命之前，希特勒给铁杆纳粹戈贝尔交代后事：他死后一定要焚尸，绝不能留给苏联红军。公事私事全交代清了，希特勒毒死爱犬，与新婚妻子双双饮弹，共赴黄泉。一代暴君消失在熊熊火焰中，没留下一把灰，更没有水晶棺、纪念堂。

来不及料理后事的暴君萨达姆，在法庭上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在绞架上还配合刽子手把绞索套在脖子上，走得潇洒，死得坦然。

还有死在狱里的米勒舍维奇，死在保卫总统府激战中的阿连德——阿连德不是暴君，是共产党人，共产党里也有死得像样的。

和别人相比，毛泽东是暴君里的下下等，活得像狼，死得像狗，于国于家均无交代。人家连条狗都舍不得丢下，他对他的党和老婆还不如一条狗。摊上这样的暴君，是中国人的不幸。更为不幸的是，下下等的暴君死了32年，腐尸仍然横卧中轴线，凶像依旧俯视金水桥；暴君的徒子徒孙依然施暴反人类，与文明世界为敌。天地玄黄九十九，还要期待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