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频,著名媒体人和出版人,前多维网总编,现明镜新闻出版集团老总。
对于当今中国的既得利益者而言,如果没有六四事件,他们难以如此掠夺财富。也难怪他们堂而皇之地说,如果当时不是武力镇压民运,中国经济现状或不如东欧。正是中国傲人的经济成就,使六四不再是国人感兴趣的话题。
一些人甚至得意地宣称:中共能经受东波和中东波的冲击,就是因为经济上的成就。中共正在向世界贡献一种新的模式。
既然如此,六四为什么仍是中国最大的政治禁忌?当局既不进行庆祝,也不允许民间悼念,甚至禁止媒体提及。为什么面对虚拟的茉莉花革命居然如临大敌?为什么各级政府、各个部门将“维护稳定”当成头等事件,压过了“经济建设”?
利用不公平生存的党
道理很简单,正是六四的镇压,使中国丧失了一次和平转型的机会,中国走上了一条畸形发展的道路。正是缺乏公平的政治环境使贫富的差距极其不合理,而经济的偏颇发展又使政治变得更为虚妄,于是一种恶性的朝野关系形成了:不公平的社会是不可能和谐的,而不和谐的社会使政权缺乏安全感,没有安全感的政府又怎会实施使百姓感到安全的政令?
现在的局势很清楚,第一,中共当局既没有政治改革的动力,也没有政治改革的胆识。政治改革的目标是建立公平机制,而中共生存的奥秘恰恰是利用不公平,政治改革的结果是中共现有分赃系统崩溃,这是中共利益集团所绝对抗拒的;第二,民间政治力量难以壮大到迫使中共变革。中国并不缺乏推动政治变革的勇士,他们甚至为此作出了牺牲,象谭作人、刘晓波、艾未未,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吸收了古今中外专制统治术的政权。这个政权自我壮大的过程,以及它目睹苏东和中东民主浪潮吸取了教训,从而对任何独立于中共的组织甚至个人百倍警惕,扼杀在萌芽之中。
中国政治的理性前景是否无望了?不!有三大因素,使我们不用太过悲观。
第一,国际因素
表面上看,中共挟人民币而令天下垂涎,吹牛拍马者不少,图分一杯羹者更多。不错,国际政治是利益政治,但国际社会的主流价值是民主自由,没有民主自由,利益政治的游戏规则难以保障。正是因为这一点,对抗国际主流价值的中国模式是不受欢迎的,中共在国际舞台的伸展势必受到越来越多的箝制,而中共对公民反抗加重打压,势必加深国际社会对中共的厌恶和提防:“和平崛起”完全是中共的权谋之计,一旦成就霸权,对人类社会而言又是一次大浩劫。
也就是说,国际社会对中国民主化的希望重新变得迫切,甚至更真实。这使未来中国的民主事业会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援。
第二,公民因素
表面上看,中国中产阶级并没有成形,更没有成为培植民主化的土壤,甚至还成为当局所利用来巩固政权的力量。事实上,这只是反映了中产阶级的稚嫩,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有一个脱壳过程,独立性终将表现出来。远为广泛的希望是,中共虽然打压了异议分子的反抗,但没能扼杀公民意识的生长。真正在时刻威胁中共政权稳定性的,就是公民的不合作或反抗。是的,这一个一个民众抗议事件,确实演练了中共应对危机的能力,但是中共永远不放心的是:能否对付得了下一次抗议事件。
这个事件会来临的。一个特务、警察、军队控制不了也镇压不住的事件,正藏在某个角落生根发芽。这是畸形社会的必然结果。
第三,党内因素
作为一个政党,中共已是一个彻底瘸化的利益集团,它同时又是一个坚固的官僚集团,不但自身没有真正革新的力量,相反,有足够的力量窒息所谓的党内民主派。但是,“党内民主”的提出,反映的是中共内部的躁动,这种躁动本身是不是民主的动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共内部的不平衡,随着传统派系的老化与舵主权威的弱化而日趋严重。
党内民主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温家宝如果不说话、薄熙来如果不做事,他们会得到更多吗?从中共十七大的权力布局看,温家宝是一个权力很小的总理,薄熙来更是被边缘化了。但是两人逆势而为,如今温家宝声名盖主,薄熙来迫近政治局常委,谁又能将他们拉下马来?更妄论关进大牢了!
现在不是高岗、刘少奇时代,也不是胡耀邦、赵紫阳时代,而是温家宝、薄熙来时代。这只是开始,中共十八大上,利益不可能均衡,类似温家宝、薄熙来处境的人也绝对少不了,他们会做、会说些什么?当然,还不会太激烈,如同中产阶级,他们还在生长期。不过,到十九大,尤其二十大时,传统的政治派系如太子党、共青团派都衰落了,党内的新力量就会出来,他会运用前述的两个因素——只有符合天意民意,他才可能既使自己壮大, 三大因素合成,启动中国政治变革,才能使中国真正趋向稳定。
天意民意就是四个字:民主自由。这是一座早已架好、众所皆知的大桥,邓小平这个“六四”元凶,却非要让中国人“摸着石头过河”。中国人终究没能过得河,只能再回到桥头。这个时候,石头不要用来砸邓小平的遗像,而可以刻下一块碑,明示:在有桥的地方却绑架人民摸石头过河者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