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两个最底层的小人物成了舆论焦点,一个是拾荒婆陈贤妹,另一个是山东临沂的盲人陈光诚。
陈贤妹事迹不必细述,她和那十八途人都令当局大为尴尬,麻木冷漠的世相诚系社会溃烂的脓液,拾荒婆却褫夺了党和政府的光环,更懊恼的是,赐予奖金她又不要,还遁回清远老家,欲在社会主义道德牌坊镌刻其名而不得。她返乡后,当地政府之大事表彰,真是滑稽至极,称她「为清远争光」。此情此景,就象李娜脱离国家体制当个体户,却拿了法网冠军,忽而成了国家英雄,三八红旗手之类的头衔,你不要也不行,眼见未来全国政协委员也虚席以待。却要问,赤贫的陈贤妹带着小孙女离乡背井去捡破烂,怎会为清远争光?又如何为盛世增色?
接下来说到盲人陈光诚,他知名於世并非始於今日,他因揭露临沂政府野蛮的计划生育而被判刑,刑满释放后一直被监视居住,夫妇被禁足出门,穷困的沂蒙山区因之领受了巨额维稳费,并拥有尖端电子设备,就是截断这一家人的手机信号。陈光诚夫妇屡被抄家和殴打,小女儿也处於半失学状态。某次只缘雷击破坏了当局仪器的屏蔽功能,陈光诚得机打出电话,暴怒的镇长带队对陈夫妇殴打长达四小时,世人有必要记住镇长名字,数次暴打陈光诚都由他领头,此人叫张健。
陈光诚一家的遭遇,引起越来越多网民关注和同情,并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声援行动,参与者不乏知识分子和传媒人。他们探访每次都被当局暴力驱逐,其中一位凭良心加入声援行列的新华社记者还被撤职。然而探访网民前赴后继,他们先遭警察搜身和恐吓,其后更有关隘重重,最坚如磐石的防线由几十名赳赳武夫把守,全天候给陈家站岗,生人勿近,他们出重手毫不留情,声援探访者只要进入最后禁区,无不被饱以老拳。这些是黑道人物?是乡丁民团?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打手?反正和张镇长带队入屋殴打陈光诚夫妇的是同一夥人。
由此可见,陈光诚的不幸,反倒养肥了吃维稳费的一群蛀虫,从临沂地区到沂南县再到双堠镇,官员先割下大块肥肉,维稳办又多养一堆公务员,至於编外僱佣打手,只是吃残羮剩饭的角色。
尽管如此,探访陈光诚的网民依然络绎於途,如此事态自会层层上报,最高层了如指掌,却铁了心要弹压。在这个遍地臣民的专制国家,这些声援者就是未来的现代公民,岂容他们有存活和伸展空间,甚至不能留下一丝微茫的希望。笔者今春写过一首诗,抒发对这位盲人成为国家公敌的感慨─「梁山早属祝家庄,羽檄犹飞白虎堂。惟鲁聚文齐聚侠,盲词村鼓涉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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