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们可以对艾未未在英国的葵花籽展产生更深层次的解读。艾未未的一亿颗陶瓷葵花籽可以说是象征整齐划一、缺乏个性的中国人民,他们像葵花籽一样跟着党转脑袋。这是艾未未对中国人的深深失望。但另一方面,如果中国人都能像葵花籽一样,把自己的头高高扬起、永远面对太阳、渴望阳光,那么,每一个中国人就会变成充满生命力和希望的种子。这又是艾未未对中国人的乐观期望。前一种葵花籽的解读准确描述了当下中国人的生存状况,后一种描述则是在畅想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想,如果有艾未未之流的不断滋润,中国的葵花籽终有一天会发芽的。
艾未未的葵花籽艺术还蕴含着另一种期盼:所有的中国人都能以太阳和光明为终极方向,回归和拥抱世界最伟大的创造性力量。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个人或政党可以僭越太阳的位置来主宰生命。对个人或政党的崇拜显然是人类找错了方向。正因为如此,艾未未愿意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显示人的真实一面。他不希望有人对他抱幻想,他不是新的红太阳。他也不希望人们对现存的民主模式进行懒惰的模仿,所以他会一个中指送给天安门,另一个送给白宫。他对现存体系的批判和蔑视是创造出超越性的新的自由和民主体系的前提。他对东西、方现存体系的双重扬弃,正好印证了艺术家在人类理解力上占据了制高点,并把艺术和政治柔和在了一起。我们不应把他对西方民主的批判看成他削弱了自己的权威性,而应当看成,对中华民族在自由的状态下可能爆发出的民主制度创造力,他有绝对的自信。
艾未未不想要一个完全的“美式民主”,因为他是“一个不喜欢重复的人”,他需要原创。艾未未更不想接受一个膺品的“中国人民民主”,因为那是一个谎言、荒诞和侮辱。对于膺品,对于“山寨版”(也是“中国制造”和“中国主义”的同义词),他只有一个词来表示他的蔑视:FAKE(“发课”成为他的工作室的名字)。一个小词,中西文化合璧,他是要用“草泥马”去克“山寨版”的“中国主义”。
艾未未是具有阳具崇拜情结的,因为阳痿是大多数中国人的病,而阳具是生命创造力的根。例如,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社会上上下下弥漫的忿恨,像比较而言,却少有真正的反叛。在加缪看来,“忿恨是在长时间的阳痿状态下的自体中毒,在封闭容器中的邪恶分泌物。”而“反抗却是冲破封盖,让整体、全面的存在彰显出来。它激活死水一潭,让它变为凶猛的激流。”(Camus, The Rebel,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91, p. 17)高昂的阳具充满着创造力,象征着自信和骄傲。它是向两类宦官阉人决裂和划清界限的标志。在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有一段对话,书中一个人物说:“我们的文明正在衰落。它将滑入无底深渊,掉进深谷。相信我,越过这条深渊的唯一桥梁是阳具。”(第七章)当某一天中国人能够被自由和民主唤醒、亢奋,能够集体“雄起来”时,宦官当道的日子就必然结束;中国人的活力和创造性才会得到全面发挥。山寨版的“中国主义”就会被立即结构,真正的、原创的中华复兴才会在自由的精神和民主的体制下创造出来!
让我们不要绕弯、站直了腰、挺起胸堂,吼出艾未未无法发出的想法:中国人,雄起来!草泥马,共产党!
2011.10.30-31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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