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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邦:警惕权力的增容本性
日期:1/25/2012 来源:民主中国 作者:王德邦

对于广东汕尾陆丰市东海镇乌坎村去年9月以来发生的为土地、选举与村务帐目问题的抗争事件,不管学界怎么预测它的后续发展,接下去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最有可能的将是中国当局由乌坎事件而加强对农村的控制,强化党委对农村的领导,甚至在农村增设权力派驻机构,延伸乡镇一级的职能,进一步剥蚀农村原本微弱的自治。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依据就是权力具有增容的本性。

所谓增容原本是个电力上的名词,意指用电方在进行生产经营的过程中,因为生产能力需求的扩大,原申请使用的用电容量(通常按照变压器的容量来计算,单位为KVA)已经不能满足目前的生产经营需要,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申请增加容量。增容过程:用电方需要增加容量,必须向合法的供电主体(供电部门)提出书面申请,并出具用电方的相关申请资料,经供电方审核同意后方可进行。可见,增容是以需求增加为前提,以经过相应的审批手续为合法。而使权力自身容量(如职位、职能、权限、范围等)得到增大的这种增容,与权力的扩张是有区别的,通常扩张带有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的一层意思,同时扩张也通常不会经过一定手续完成合法性。而权力增容常常带有一种客观需要的现象,虽然这种现象很可能是假象,但它却一直披着客观的外衣,显示出一种社会的本身的要求,而避免给人印象是权力的需要。同时权力增容的一系列程序,使增容添置上合法的外装,让人认为这是合法的权力完善。就此而言,权力增容与权力扩张相比具有更大的内敛与欺骗性,使人不易发现其违法与危害性。

对于权力的增容本性,我想起两件多年萦绕于胸的事。

其一、1995年广西贵港撤县升市,我碰巧接触到当地一批官僚,发现他们普遍处于兴奋状态,对由县而升级为地级市满怀期待,几乎都信心满满地等待升级的到来。与此同时,许多外地的官员纷纷设法往贵港调动,仿佛那里有什么随时天上掉下的馅饼等待人去捡拾。为此我曾私下找这些官僚们问:这个撤县升市对于你们究竟有什么好处?何以让这么多人如此兴奋?他们给出的回答是对于经济发展如何有利,对于当地各种条件改善如何是历史性机遇,如何能提升当地品质。如此等等的解释,多是些宏大的利国利民的道理,却不愿提及与他们自身的关系。后来有一个官员私下跟我推心置腹地表白:如果县提升为地市级,官员提升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一般的官员普遍可能会被提升一级半级的,这才是大家兴奋所在。

应该说后面这种解释是我从官员中听到较少的观点,但后来我以此直接问那些一提县升市就兴奋的官员,是否因为县升市后自身的晋级机会而兴奋,他们几乎无人提出反对意见。事实上,后来我更进一步接触到广西区内其他一些地区,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区级单位的一些官员,他们对于这种县改市也特别热心,且多半心怀期待。 一个县升市何以能牵动这么多人的神经?激发这么大的热情?究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可以解决大批官僚的就业,能够创造许多官位,使权力增容,这样不仅当地原有官员提升的机会大大增加,就是外地大批官僚也可谋得调换转升机会,所以县级提升市级可谓深得官心。

当然以此类推,如果能多分几个省市机构出来,那欢喜的人就更多了。因为据民间大概估算,如果县级提升为市级,至少可以增加两万个官员职位,而新设立个省级,那么至少增加20万个官位。如此多的官位,对于官僚就业与提升确是大大的利多消息。这个情况后来我到北京碰到一个国家测绘局的官员,那老兄说的一席话也应验了这个道理。他在谈到自己不经意间就到达司局级的感想时,说因为测绘局一再升格,由自己进来这个单位时单位属于副厅级,自己就是个科员,三年后单位升格为正厅,自己所在的部门由科级升格为处级,自己这个科员也就变成了科长,而原来科长变成了处长。再后来,测绘局升格为副部级,自己所在的部门就升为了厅级,自己这个科员也就变成了处长,原来的处长顺理成章地成为厅长。这样下来,自己几年中不知不觉就是处长了,这种情况想不做官都难啊。由此可见,这些部门升格也会快速提升官员的官位,自然也会激化官员的浓厚兴趣,所以也必深得官员欢迎。

其二、1998年8月,广西桂林被国务院批准地市合并,即原来的桂林地区与桂林市合并成一个地级桂林市。我恰好也与桂林一些地方官员较熟,当时听到是怨声载道。合并前夕,许多有路子的官员纷纷想法外调,真如躲避瘟疫般急切逃离桂林,而大批没有路子的官员却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命运的裁定。为什么地市合并会引起官员如此大的惶恐,究其原因还是合并压缩了官位,是权力的减容。记得当时有个处长跟我感叹:“这一合并使多少干部丧失了发展机会啊!浪费了干部培养,损失太大了”。当然,这些话在我听来就是减少了几个官位,少了几个纳税人供养的对象,我自然认为这是好事。

由这种权力减容而导致官怨沸腾,可以看到权力驱动增容力远大于减容力。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多年来中国当局一再呼喊的精简政府机构,最后结果却是减来减去,说减的没减掉,新增的却又被固定下来,以致出现越减越多,机构在压缩下膨胀的状况。可见权力增容性的强大。

为什么权力具有这种增容本性?其一、因为权力与拥有的资源相联系,权力的大小意味着拥有资源的多少,这样一切权力行使者都本能趋向拥有更多资源,也就趋向努力增容权力;其二、人性中的恶,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力成为满足人性名利需求的本能冲动;其三、权力有逃脱约束的本能,而逃脱约束的方式之一就是拥有更多权力,权力使自身更强大,这样抗拒约束的力就更强;其四、权力从自身安全性出发,也有增容壮大自己,增加安全感的需要。

由于权力这种增容本性的驱使,广东乌坎事件会被权力主体——官僚集团解读成是因为权力触角不及,或不深入、不强大,而导致民众的抗争,于是权力就找到了需要增容的客观理由,虽然事实上恰恰是权力干预、操控而导致了民众被侵害,进而引起民众抗争,但权力自身绝不会如此去理解,因为权力会自认为解决一切问题都只有通过权力,而不会理解权力的退出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这样权力会努力设法加强对农村的渗透与管控,于是权力自身为自己编织起合法延伸到农村的理据,进而通过自己掌控的程序来给农村设立权力机构装上合法衣表。如果广大农村能成为权力延伸机构,对于权力主体,即掌权者来说,那是件亢奋的事,因为那可以大大增容权力职位,会极大解决官僚就业,使权力团体极大膨胀,这样也会大大增加权力自身的安全感。所以乌坎必然会导致权力集团强化对农村的控制。

权力的增容性是自有权力以来就具有的现象。权力增容性的不断扩张,给社会带来的是官吏膨胀,税赋加重,资源耗尽,官强民弱,官权横行,民权难存的灾难。历史事实已经一再证明了这种权力增容下的罪恶。正因为如此,随着人们对权力演化认识的深化,深切地感受到约束权力的必要性,所以在实践中探索出宪政民主制度,以宪法和法治规制权力的边界,通过民主来使权力主体经常更新,用以防范权力增容性造成的巨大危害。因为权力增容本性的存在,那些没有受到宪政制约的权力,就会加倍努力地逃避宪政,不断用增容来壮大自己以抗拒可能受到的约束。这样演化就形成了世界专制极权与宪政民主的不同制度分野。

面对权力的增容本性,世人应该时刻保持一份警惕,以避免权力带来的重压甚至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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