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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明:真相的遮蔽与还原
日期:4/4/2012 来源:中评网 作者:陈子明


  毛泽东开了先例,从中央到地方就按照他的说法统一口径。人口大量死亡,只能说“疫病流行”,不能说饥饿所致。1959年5月23日的中宣部《宣教动态》以“为什么肿病继续上升”为题报道,“据卫生部报告,入春以来,肿病又有上升趋势,涉及面也较广。从今年一月到目前,在山东、河南、江苏等11省、自治区共发生肿病105.5万人,死亡6700多人。其中以山东省最为严重,1-4月14日,发生肿病病人77.9万人,死亡618人,仅4月1日至11日,就发生肿病病人17.3万人。其次是河南省,从1月到4月20日,发生肿病15.3万人,死亡2000多人。”这里没有提四川和安徽,因为这两个省当时盖子捂得很严,外界不知道。用“肿病”、“疫病”来掩盖大饥荒,显然达不到让各地“取得免疫力”的效果,而是一个省接着一个省地出现了饿死人乃至“人吃人”的同类惨剧。

  在“非正常死亡”人口中,自然老人占了一定的比例,但年富力强的人也不在少数。譬如山东省,1960年劳动力只剩1790万人,比1957年的2173万人减少了384万人,劳动力的损失极为严重。

  在“非正常死亡”人口中,除了“饿死”、“病死”的,还必须补充“打死”、“冻死”的。在1960年底的“反瞒产”斗争中,信阳地区光山县县委书记处书记刘文彩,到槐店公社主持“反瞒产”运动,连续拷打40多个农民,打死4人。光山县公社一级干部中亲自主持和动手打人者占93%。关于这个槐店公社,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李立1960年11月28日向吴芝圃的报告:

  全公社原有36691人,8027户。从1959年9月到1960年6月,死亡12134人(其中,男7013人,女5121人),占原有人口的33%。全家死绝的有780户,占原有总户数的9.7%。姜湾一个村原有45人,死亡44人,只剩下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也疯了。

  全社有社、大队、小队干部1510人,打过人的就有628人,占干部队伍总数的45.1%。被打的有3528人(其中干部231名),当场打死群众558人,打后致死的636人,致残的141人,逼死14人,打跑43人。

  除了拳打、脚踢、冻、饿以外,还采取了冷水浇头、拔头发、割耳朵、竹签子穿手心、松针刷牙、点天灯、火炭塞嘴、火烙奶头、拔阴毛、通阴道、活埋等数十种极为残忍的酷刑。

  原公社党委书记江绍平等指使炊事员把13个到公社要饭的小孩拖到深山,全部活活地冻饿而死。

  调查组成员李振海、陶陌生、贺棣忠三人1960年10月9日提供的关于息县的调查报告称:

  据不完全统计,全县共打死、逼死社员1065人,其中,当场打死226人,打后死亡360人,被逼自杀479人,基层干部被打死29人,打残46人。据防胡公社9个大队统计,29个干部打死社员91人,大队书记亲自打过150多人。

  息县防胡公社大坑沿大队副大队长赵同山(公社下放干部)在1959年12月间,对杀猪、鸡,偷红薯的社员严刑吊打。14岁的女孩李四妮因偷吃了一把面粉,将她的头发吊起来毒打致死。一个杀了一头羊的社员也被他活活的打死了。他还拿刀割了7名社员的耳朵。

  夏庄公社罗圈子大队队长杨春福和统计员罗心清于1959年11月28日,将偷耕牛的7名社员用一根铁丝穿7个人的耳朵,每人披上牛皮,在各村游街,一边走一边打。该大队有两名社员因杀牛被打死。

  张陶公社温圈子大队三个干部打死8名社员。

  由于在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各级干部采取了惨无人道的镇压手段,把农民变成了变相农奴,没有任何话语权和行动能力,才会出现以下的现象:当信阳100多万人死于饥饿时,在信阳所在的河南省至少有25.07亿斤粮食存在库里,在信阳附近的湖北省,至少有13.22亿斤粮食存在库里。如果开仓放粮,仅动用这两个省的库存,800万信阳人,每人可以得到50多斤粮食,根本不会饿死人!

  (八)

  1962年夏,毛泽东和刘少奇在中南海游泳池发生了一场争论。毛说:“三面红旗也否了,地也分了,你顶不住?我死了以后怎么办!”刘说:“饿死这么多人,历史要写上你我的,人相食,要上书的!”此后,毛便下决心搞掉刘。

  后人愧对刘少奇的是,在他冤死近40年后,“饿死这么多人”的真相,仍然没有记载在国史上。以致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完全不知道甚至难以想象当年的这场惨剧。有的“毛派”还故意把水搅浑,将“大跃进”、大饥荒始作俑者的历史责任转嫁到别人头上,一些年轻人也就信以为真了。

  杨继绳写道:“这本书原打算名为‘天堂之路’,后来我改为‘墓碑’。‘墓碑’有四重意思,一是为在1959年饿死的父亲立墓碑;二是为3600万饿死的中国人立墓碑;第三,为造成大饥荒的极权制度提前立下一个墓碑;第四,在写这本书写到一半时,北京宣武医院在为我体检中发现有‘病变’(甲胎蛋白呈阳性),于是我加快了写作的速度,下决心把这本书写成,也算是为自己立一个墓碑――有幸复查时排除了病变,但写此书有很大的政治风险,如因此书而遭不测,也算是为理念而献身,自然也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墓碑。”正是由于有了杨继绳这部80万字的《墓碑》以及其他一些学者的相关著述,我们这代人才能免于上历史的耻辱柱。但是,有关大饥荒的真相只是刚刚揭开了一个角,还有强大的势力集团在拼命地遮掩和美化。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还需要进行艰苦卓绝的努力,甚至要准备“为理念而献身”。在这方面,杨继绳先生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

  200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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