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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欣欣:天涯妙人
日期:9/30/2012 来源:华夏文摘 作者:杜欣欣

周素子先生年长我近二十岁。她在大学读书时被打成右派,同年被打成右派的50多万人中还有她的丈夫陈朗和我的父亲。素子最初随夫发配兰州,后独自“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女儿,先而踟蹰古秦川道上,再而流徙于江南农村”。然而,”这支生命小舟竟不破不灭”。(周有光)。我先是从网上读到她的故事,继而通过共同的朋友与之相识。我们相互赠书,她还为我的新书《此一去万水千山》作序。当我得知她从新西兰来美小住,我们即驱车数百英里前去看望。

这是美西典型的小区。人行道上竖着状如鸡毛掸子的棕榈树,住家前常见巨大的仙人掌,虽然它们都不美丽,却都是沙漠城市的重要标记。荒漠地贱,几乎每个住户都有三车库,这在美东并不常见。

素子出来迎门。一见面,她就脱口而出:“没想到你这么矮。”随即她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你其实和我差不多高,因为他太高(指我先生)。”这是一个心很直的人。我笑道:“本来就矮嘛。”简短寒暄之后,我们就进屋就座。



客厅和饭厅里摆放着各类雕塑和毛利人的木刻,素子说:“这些都是明做的。”素子的女婿明是雕塑家。八十年代末,他为埃德蒙.海拉雷的全身雕像而远去新西兰,如今那座雕像矗立在登山英雄的家乡。因为雕塑成功,他还收到了英女王的致谢信。明看我们对雕塑感兴趣,就拿出自己的雕塑画册。这本画册收入了他中央工艺美院毕业后创作的杭州城市雕塑,也包括去国后的作品。其中的1989的浅浮雕以其特有的质感和力量凝固了历史宏大叙事的那一刻。

看过画册,素子又拿出一摞书,说“我给你们准备了六本书。”那是她最近由香港田园出版社出版的《晦侬旧事∙老家的回忆》。封面上,张充和先生在97岁时题写的书名苍劲古朴,她的红色印章不仅在色彩上点睛,风格上也具有拙意童趣。周昌谷先生的画作与书名相对。画中人是1964年的素子,她短发黑衣,圆润的容长脸颇似唐代仕女,但那对浓眉之下,望向你的眼神却是倔强不屈。较之画作,素子的样貌并无大变,只是清瘦了些,眼神也温和了。

“你给我签名吧。”我要求道。她一本本地签着。我翻开书,只见扉页上写着“欣欣女史惠存”。再翻几页,就看到周有光先生写的序言。104岁的老人依然文思清晰,真令人称奇。继续看下去,又看到了熟悉的文章—《河头人物志》,《户口的故事》,《拣破烂与学针灸》……。素子是一个很有故事而且记忆力非常好的人,这本书记写了乡土故园,旧人旧事,其中既有生存的艰辛,制度之恶,也有人情之美,亲情之温馨。“山川草木,无一不在追忆中。结念之深….。” (摘自周有光的序言)




 
 
趁我们把玩书,素子对明说:“你给欣欣雕个像吧。”当我听说素子从未雕过像,就急忙推辞。素子笑道:“别客气,你一客气就没了。明天你早点过来,他上班之前就给你做。” 明言语不多,说起话来简短干脆。看得出来,他的脾气很倔。后来素子告诉我,在大陆时,明做好的雕塑,单位领导或其他资深同事就要来参与。他们不但要署名,还要改动作品。在一次剧烈冲突之后,明拿起雕塑刀也去改他们的作品。他因此受到了处分,并被迫在全体人员大会上认错检讨。明去国的主因是感到创作太不自由,而他又不愿妥协。他并不讳言昔日同窗学生晚辈在大陆生活得非常富有,自己虽然清贫却自由快乐。

2.

谈起新西兰的华人,顾城几乎是不可回避的话题。明和妻子是顾城一家的好友,惨剧发生在中秋期间,明的妻子本打算坐船去激流岛看望顾城,后因事耽搁,她为此感到相当内疚。据说当时顾城夫妇已经分居,顾城送妻子谢烨去姐姐顾乡家途中,二人发生口角乃至肢体冲突。在顾乡家的院子里,顾城用铁棒(一说是斧头)打了谢烨。看到谢烨头部流血倒地,顾城跑进屋告诉姐姐:“我把谢烨打了,我要去自杀。”顾乡跑出门外寻找谢烨,而就在这个当口儿,顾城已在树上栓好绳子吊了上去。当时顾乡慌了手脚,又因刚到新西兰,英语还不流利。慌乱中,她让儿子报警。救援人员到来,先放下上吊的顾城,又找到头部受伤的谢烨。当时两人都处于弥留状态,但救护人员以为只需救一个人,只带一个氧气瓶。他们问顾乡救谁?顾乡说救谢烨。顾城气绝,谢烨输氧后被送上直升飞机,在飞往医院的途中去世。

在法律上,如果夫妻先后死亡又有遗嘱,遗产和子女抚养的法律纠纷相对较小。顾城夫妇虽非同时死亡,但死亡时间极为接近,而判定死亡的先后至为关键,因为它会导致完全不同的法律后果。为了争取木耳的抚养权,顾乡,谢烨的弟弟,新西兰毛利人玻格对簿公堂。虽然玻格与木耳并无血缘关系,但孩子三岁半时开始托养于她家,养父母也真爱他。据说顾城夫妇去德国时又把孩子寄养在玻格处,并签了协议。该协议包括寄养期间如亲生父母发生不幸,寄养家庭具有抚养孩子的权利。悲剧发生时,顾城夫妇从德国回来不久,寄养协议依然有效。法庭最初将木耳判给顾乡,但玻格不服,上诉至最高法庭,最后木耳改判给玻格。为了争夺抚养权,顾乡再次起诉。官司打了好几年,花费了大量金钱。玻格是激流岛的首富,岛上开运动会的水果吃食都由她家供给,而顾乡为了弟弟的血脉不惜举债。尽管如此,顾乡还是输了。从此木耳就在一直住在毛利人的家,并与她家的外孙女一起长大。木耳长到了14岁,突然归来与姑姑同住,并再也不肯回到寄养家庭。顾乡对木耳的关爱超过了亲生子女,若木耳在她面前,她的目光一直会随着木耳,一会儿为他扯扯衣服,一会替他翻翻领子。虽说是血浓于水,但木耳的中华文化血脉却并未因此而续上。

如今木耳已上大学,据说求学之路并不顺遂。顾城的母亲因悲剧一病不起,而现在诗人的父亲也卧病在床,顾乡担负着照顾两位老人的重任。在一次访谈中,笔名为麦琪的李英是这样谈到顾城的:“他的墓地在哪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查一下别的资料也许能获知。我不想像祥林嫂一样总谈他,我也不是“英儿”,过多地谈他是对我的亵渎。”(1)而那个男性第三者获知惨剧时立刻就否认了他与谢烨的关系。爱到底是什么?

顾城去世后,他的绝笔之作《英儿》畅销。英儿的原型李英出版了《魂断激流岛》。顾乡不但出版了《我面对顾城的最后十四天》,还将弟弟所有的讲话录音整理出版,并设有纪念网站。涉及悲剧的几个方面因立场情感不同那场悲剧作了不同的解读。然而,在这些解读中,以谢烨为第一人称的叙述完全缺席。痛哉谢烨!
3.

我们想邀请素子外出用餐,但她不肯。“我已经做好了菜。”她揭开蒸锅,里面是一碗淡菜蒸火腿,她还切好了土豆丝,洗净了菜心。我开始炒菜,素子在旁说她从来就不喜欢做饭,“那你怎么喂一大家人呀?”素子笑说:“煮熟就行。”对于一个有三个女儿七个外孙的大家庭主妇而言,恐怕那不是自谦。

素子的女儿分别生于1959,1962和1966年。对大陆的一般百姓而言,这三个数字的头两个代表饥饿,最后一个代表风暴,而对于一个当了右派的母亲而言,它们还是饥寒交迫夫妻离散,在狂风骤雨的深夜独自跨过生育的关口…..。在“育女记”中,我读到生二幼时,素子不但吃不上任何肉食油荤,粮食里还掺和了多种草类。那可是在二十世纪,而不是神农尝百草的时代啊!当她靠拣破烂鞋底艰难为生时,我看到这个给女儿取名“幼吾”的母亲,不仅熟读过孟子,善诗文书画,还具有底层劳动妇女坚韧的心身,而她也在文章中一再提及底层的人性之美。

在“户口的故事”里,素子曾经有八个月没有粮票。那个时代没有粮票就意味着断粮。为了户口,素子颠沛流离,多次申诉求告,也多次被关押驱赶。那些因一纸户口与她同时被关押的人中有出外谋生的工匠,也有带着原罪的母女两代,还有因污损课本中的主席像而被开除的教师…….。在这个国家的那个年代里,流动即是罪,无论是为了生存而流动的人口还是为了解除愚昧的信息。在被随意关押和遣送中,那些走投无路的底层百姓不但保有浓厚的亲情,而且具有不怕被连累的侠义。“底层还是好人多。”素子说,而她也将自己的见识和机智与他们分享,使那些善良的人们能与严苛的政权周旋。

在极为艰难的环境下,素子不仅将女儿们养大,而且她们都念了大学。其中二幼中央美院毕业之后又任教于中国美院。三幼初到新西兰时曾借住于一家中国书店的楼上,店主外出常托她看管店面。她自幼学习古琴,当生意清淡时就抚琴自娱。某一日,她抚琴忘了时间,更未注意到书店里站着一位聆听者。那是一个来自德国的青年,当时正在奥克兰大学攻读藏学博士学位。他熟悉藏语日语,也曾在书中看到过古琴,却从未想到今生能亲耳聆听。在南半球,一室的中文书,一架古琴,一个中国姑娘,一个仰慕东方文化的西方青年,三幼的恋爱有个多么美丽的开端!

素子有7个外孙,其中5个出生在海外。他们的年龄相差3-5岁。素子说:“小时候他们总是要吃,每次我和女儿坐在楼下听到楼梯响,就说‘又来了!’‘又来了!’”如今这7个孩子中的三个已大学毕业,其中的一个在日本攻读博士学位,另有两个2012年将入大学。

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素子并不怎么吃。后来我们买了烧鸭回来,她也不怎么吃。我不会客气,也不习惯给人布菜。饭后,我拿出买来的点心,素子说她一直不喜欢吃带馅的,只喜欢吃窝头馒头等茨茨实实的面食,好像那样才能吃饱。我说我母亲爱吃点心,她说你妈妈好福气。在物质上,我母亲确比素子丰厚得多。她们都是从艰难中活下来的,但素子依然保有好情趣,沉浸于中华文化之美。到底谁更有福气?

连续两天,我们都在素子家烧饭吃。我发现每当我们快吃完了,素子才开始吃得多一点儿。我突然想起她说过的:“外婆是什么?就是吃剩饭的。”对于外孙,这个外婆是既慈祥又偏心。二幼的次子生下来皮肤黑,长相不如其他兄弟,因此小名丑丑。三兄弟中,他住的隔间面对楼梯。家里煮鸡,每个部位分给哪个孩子也都已定好,“分给丑丑的都是筋筋吊吊的。”“有一次他对妈妈说, ‘妈妈你多爱一点外婆不爱的孩子吧。’”素子并不避讳自己的偏心。“我们都宠老三多多,好在多多宠不坏,而丑丑也没有因为我们偏心而心理阴暗。”这次我也见到了丑丑,果然是个乐观热心又自立的孩子。

4.

次日清晨,我们如约而至。来到饭厅坐下,明就打开塑料包。他拿出一团陶泥,纯白的陶泥已被捏成圆形,上面还有一个鼻子。我坐在他对面,他一会儿抬眼看看我,一会低头创作。这种陶泥雕塑成型后可以作铜也可以保持原色。雕塑是三维艺术,主要创作题材或是动物或是抽象,而山水草木因造型具体单纯反倒少见。我们知道女性的脸部可以通过脂粉来美化,但雕塑却摒除了彩色,由此可见达到逼真是多么困难。

雏形雕出后,明又叫我转身侧对,再拿雕塑刀,这里,那里地雕着,修着。他的手法纯熟,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就拿起最后一条陶泥开始做头发了。他将我的瞳孔雕成一心形小孔,自然采光,相当独特。我有过画像的经历,做面部雕塑还是平生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这个经验真的很好玩儿。

雕塑完毕,我们又走到小区的公园,边散步边聊天。我问起素子的丈夫陈朗先生,素子回说:“他今年88岁了。 在大陆时,他曾患肝病,肺病,几次入院抢救。到了新西兰后越活越健康,晚餐还能吃满满的一大碗米饭。”有趣的是陈老先生从不锻炼,从不吃水果,不吃中餐,也从不感到生活无趣。他每天兴味十足地读书,一读就是十几个小时。他对明史感兴趣,曾经订正过陈寅恪所著《柳如是别传》中的地理错误,然而他作人又淡到极处,读了书并不与人分享,更不写文章发表,一任学问烂在肚子里。

冬天的内华达气候温和,却极为干燥,似乎面部和五官都要裂成粉末落下。 “新西兰没有这么干燥吧?”“新西兰湿润,是个绿岛。” 虽然我没有到过那里,,但从电影《魔戒》中也见识过她天堂般的美丽。那里山丘多变,绿色无尽,港湾风帆飘动,湖泊静如处子,无怪诗人顾城为了她而离群索居。然而,对素子而言,那里虽有世间罕见的奇异鸟却无故乡常见的桂花树,那里的山海虽然宏大美丽,却少了纤纤西湖的种种故事。

素子非常眷恋杭州,与我先生有谈不完的西湖掌故。去年她与我先生在杭州西湖相逢,并作诗一首赠他:

海外歸誰結一庐,不期相見在西湖。

清音早識欣欣杜,佳詠待聽小小蘇。

窗對朝暾看寶所,壺傾黎色話松蘿。

一年一度差堪羡,來去鴻飛道豈孤。

在大陆担任《风景名胜》编审时,素子还曾投身徽学,并十次前往徽州考察,坐船沿新安江下至杭州。当她听说我从未到过徽州,她道:“你真不是中国人!徽州是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所有那里的人都出外经商。从新安江可以直到杭州,因此那曾经是从杭州到岭南的通商道。当年柳梦梅就是翻过梅岭在江西遇到杜丽娘。” 她津津有味地说着,我专心地听着。

“我到新西兰的当天,外孙为我表演毛利人舞蹈 ,喏,就是这样的。”素子边说边模仿了一个舞蹈动作。 “我看了说,你们的外婆是看昆曲的呀。”欣赏过精致艺术的人,恐怕很难接受原始之美。素子不但热爱昆曲,也热爱几乎所有的江南民间戏剧,而且还对金石书画颇有造诣。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在中国,那些东西之美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湮灭或放大。我能看出,虽然在异国的岁月中,素子获得几分满足,甚至不失其乐,但依然难以调和她在故国的那一多半的人生。抬头望,周遭尽是戈壁沙漠,我曾多次穿越沙漠来到这座城市,每次驶过千里无人居住区时总会笑言:“这里比中东自然条件好,应该让以色列人移居过来,免得中东纷争不断。”但这是一片没有历史的土地,以色列人会只为生存而来吗?

注1:麦琪:谈顾城是对我的亵渎—李冰文 《北京娱乐报》新华网2003年9月28日

注2:《西湖赋》已由台湾远景出版社2012年6月出版

欣欣记于2012年初

附:风景名胜,文化情感–周素子先生《西湖赋》序二

大约两三年前,我偶然读到周素子先生的作品,所述景物人世苍凉却至美,令我动容。其后我通过电子形式传予亲友,那些文字或激起同类经历者的诉说,或令后来者领略到已经或正在消逝的场景。

人类有幸拥有这个蓝色的星球。我和周先生一样去过许多地方,也相当幸运地造访过许多自然奇观美景。然而西湖若无苏东坡和白居易,日内瓦湖若无卢梭和雪莱,其湖光山色则逊色得多。希腊的米索朗基,因拜伦在此度过他生命的最后一年,就不再是一处无名的渔村。爱琴海中诸岛,又因神灵和传说之魅力令人梦绕魂牵。即便是莽荒的大峡谷,也因爱因斯坦和居里夫人踏足而增辉。
试想巴黎若无雨果,京都若无川端康成,圣彼德堡若无陀斯妥也夫斯基,又会如何?现代技术能够整容换貌,瞬时恢复青春,然而风情却再难复制。来自于文化积淀的地域与城市的风情,弥漫于空气中,徘徊在记忆里,充溢于天地人间。素子的笔为我们留下了故国消逝的文化风情,阅读她的文章成为巨大的享受。在中国文化素养方面,且不说缺失的后代,即使与素子同辈,与之并肩者也难得一遇。

近三百多位唐代诗人曾赴浙东剡溪寻求灵感,李白在天台山留下太白书堂,王羲之在兰亭写下《兰亭序》,并隐居终老于金庭观。江浙徽州本为中国人文积淀之厚土,仅浙江就曾拥有四百多家私人藏书楼,其流变映射出中国近代文化的命运。受受雁荡山水灵气的养育,亦得两峰三竺的长期侵染,素子先生的创作展示了江浙皖文化,也再现了其童年,少年,壮年时代的风俗图卷。

沙孟海,夏承焘,林凤眠,黄宾虹,潘天寿这些江南最好的诗书画家交往,在其各自领域均为不世而出的天才。后代人崇拜他们,却无缘一见,素子有幸与他们私下交往,并以自己笔使之复活。素子的二哥周昌谷才华横溢,早年就获得《波兰国际青年联欢节绘画金奖》(1955年)。可惜他生在人文环境极为恶劣的时代,命运犹如不能自用其才的贾谊,早早就夭折了,令人极为惋惜。

若果素子的阅历仅此而止,那么当代也许只是多了一位吟风弄月的李清照式的才女。然而,作为一个大学音乐系的学生,她早年却遭遇无妄之灾,从此被打入社会的最底层。其悲苦遭遇令任何稍有良知者无不为之洒下同情之泪。她曾在难以想象的艰难中养育孩子,靠捡破烂为生,为户口数次奔走西北江南…….。长安道上,西溪河头,在她的笔下,灾难岁月竟然是这样安静地流淌着。在底层社会中,也只有在那里,她有幸遇到了这个世道最美好的心灵,鉴赏到最质朴的人情。这些真情在当代正悄然流失,并且在一个太平社会中或许难再显露,而在名利场或虚伪的上层社会又最为稀缺,这也是卢梭早就说过的。

素子的文字犹如潜入深海而采到的珍珠,晶莹剔透却朴实无华,既无文人自许的清高,亦无矫饰的贵族气息。她写芸芸众生的美丽心灵,而他們在她的文字中获得永生。”

《西湖赋》即将出版,这将是一本集风景美,文化美,人物美的书,而人间最美的是情感。

杜欣欣于2010年4月25日

补记:今天(2012年9月25日)收到素子先生的《西湖赋》和陈朗先生的著作《瓿斋文存》(2012年7月由台湾远景出版)。庆幸陈老先生的文字能留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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