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全国“两会”于3月3日下午开幕,因为将实现政府高层权力交接,所以此次“两会”格外令世人瞩目。不过,习近平接替胡锦涛担任国家主席、李克强接替温家宝担任国务院总理、张德江接替吴邦国担任人大委员长、俞正声接替贾庆林担任政协主席早成定局,外界更为关注新一届政府的政策走向。
在习近平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这几个月内,传递出了诸多矛盾信号,对于习近平将举什么旗走什么路,时至今日仍然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少分析人士认为,在前朝遗老依然大力干政,而新一届政治局常委中保守势力依然雄厚的情况下,如果对今年“两会”期望太高,失望可能也会越大。
果不其然,等“两会”开到3月12日的时候,新任政协主席俞正声在政协会议闭幕式上发表讲话称中国“绝不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相信不少人都记得,即将离任的人大委员长吴邦国此前也曾在代表人大常委会做工作报告时有过内容完全相同的表述。俞正声的这一表态再度使得海内外舆论大哗,被普遍视为新一届官方顶层拒绝政治改革的清晰信号。
虽然中国的人大和政协两大机构都是名副其实的橡皮图章,但是,每年的“两会”仍然被海内外视为中国极为重要的政治活动。因为在去年召开了中共“十八大”,按照政治规则,新一届政治局常委会在今年的“两会”上增加政府职务,所以,即使早在“十八大”前就已经敲定新一届政府高层人选,但是,此次“两会”依然显得格外特别。
显而易见的是,海内外舆论对今年“两会”的关注度较往年更高,不过,虽然习近平、李克强被不少人视为具有民主思想的领导人,但是,在高层保守势力依然巨大的情况下,舆论不得不对“习李新政”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当然,虽然无法肯定习李能否成为改革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习李比胡温有魄力,也更亲民,在他们任内,中国的腐败问题、民生问题应该会有所改善,在面对领土、领海争端问题时也将变得强硬。
众所周知,从胡锦涛时代开始,中共高层已经告别了一言堂,如今,这种状况显然还在延续。从习近平登上中共党魁宝座之后的这几个月的言行看,他的确有很多超越胡锦涛之处。胡锦涛虽然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但始终没有表现出卓越的政治才干,被认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技术官僚,他执政的十年被称之为“失落的十年”、“一事无成的十年”。即使这十年中国的经济取得了辉煌成就,但各种社会问题病入膏肓,所以,对胡锦涛的这种评价合情合理。
宪政民主和政治改革一度被视为敏感词,不过,最近这些年,因为官方也不时提及,所以逐渐脱敏。温家宝曾不下十次谈及政治改革,胡锦涛也曾多次提到民主建设,不过,从现实情况看,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根本不可能在胡温任内启动。当然,在《零八宪章》发布以后,胡锦涛曾经高呼“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而吴邦国则表示“五不搞”,这其实已经明显昭示真正的政治改革与胡温无缘。
因为宪政民主理想不灭,所以,在胡温行将卸任,而习李即将全面接班的时候,外界再度燃起了政治改革的希望。习近平登基后的这几个月,在对官员的要求、对腐败的打击、对言论自由的鼓励等等方面确实给人以全新的印象。因为高层保守势力太强大,所以,有不少评论者对习近平头一个五年不抱政治改革的期望,但坚信在他的下一个任期内会在政治改革方面有所作为。
习近平上任之初,首次出巡选择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深圳,习近平在视察过程中大谈改革,然而,时至今日,政治改革没有在习近平的言语中出现。显然,习近平在刻意回避这一词条,回避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位子尚未坐稳,也可能是他骨子里就不希望启动政治改革。虽然习近平有其父习仲勋之遗风,但在政治改革方面能否子承父业确实还不好定论,需要继续察其言和观其行。
俞正声作为新一届政治局常委,如今又成为了新一届政协主席。甫一上任,便放出了“绝不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狠话。俞正声此言虽无新意,却令人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这番表态显然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也代表了高层动向。对于怀抱政治改革期望者而言,俞正声是在给他们浇冷水,这冷水虽然冰凉得让人难受,但却可以提神醒脑,让他们明白,指望高层主动政治改革只能是缘木求鱼。
虽然习近平在登魁后有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言行,但是,从海外媒体的报道和中国民间的传言看,他的复兴之梦并非建立在宪政民主基础之上,至多是建立在开明的专制基础之上,他的任期内,中国社会或许能出现很多前所未有的变化,但政治制度不会发生实质性改变,一党专制还会继续。
不可否认,在中共在野的民国时期,这一政治组织曾经是追求民主的先锋队,然而,等到中共登上政治舞台以后,便逐渐显露出了独裁的真面目。经过了毛泽东时期的一系列政治运动过后,中共完全实现了一党独大,虽然民主党派依然存在,但名存实亡。所以,到今天,中国媒体在报道中共的活动时,无需继续具体地指出是中国共产党,而只是简称为“党”,由此可见,即使是中共自己也已经变相承认中国是一党专制的国度。
如今,宪政民主已经成为了世界潮流,俞正声在“两会”上公开宣布拒绝政治改革,可谓逆历史潮流而动。中国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社会矛盾异常突出,社会危机一触即发。习近平的博士导师孙立平教授曾撰文指出,在习近平任内,中国如果不进行政治改革,就必然导致民众革命。这种担忧不无道理,并非危言耸听,不知道习近平等高层官员是否当作了耳旁风?
习近平在前段时间曾表示要将官员的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此言大快人心,但如何将官权关进笼子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世界发展的经验证明,能成为官权笼子的只能是宪政民主制度。政协会议开幕次日,毛泽东的孙子、政协委员毛新宇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坦言“人民的民主权被官员肆意践踏”,并为此而愤怒。可见,启动政治改革和推行宪政民主在体制内外很多人那里都已经形成了共识。
俞正声身为全国政协主席,按说更应该倾听社会各界的声音,从他的这种表态看,政治改革至少在今后五年内无望。不过,随着中国公民社会的不断壮大,一党独裁专制已经越来越不得人心,当社会各界人士的民主诉求日益聚合为推动社会转型的巨大力量时,中国的政治高层或许只能顺应民意与世界潮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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