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出版社和编辑跟我商量重新再版《顾城绝命之谜》,昨天我已经正式跟他们说,不再做了,如果李英还在,我的话就是对她说的,如今她已经走了,她做过什么、对与错,还有什么意义?什么是非、债务都用死还了。
回答你们的一些问题,对我来说并不容易,过去我也是这样,比如李英写了什么文章、书,我也一般都会是沉淀几年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才会写出来,我这个人比较慢,因为不想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我们当时的四个好朋友,如今只剩下了我自己,要问我什么感觉,真的是没感觉,因为生命无常。我 自己在今年的1月8日那个奇怪的时间段里,也住在肿瘤医院,九死一生。你们知道,在去年11月你们采访我的时候,我正在同时做着放疗和化疗,因为当时的情 况是我已经到了癌症的最晚期,除了全身骨转移,还爆发了肝脏点状多发性大面积转移和双肺转移,大夫曾说我可能还能活几天时间。你们来的时候,虽然化疗初步 控制了病情,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想最后一次说出一些真相,所以才同意了采访。
你们也知道,凤凰网上的那个录像上,我戴的是假发、 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到了你们拍摄的《流亡的故城》首映式的时候,那是我刚刚又一次从死亡线上回来,我以为我会先走的,觉得李英小我4岁,应该是一直活着 的,我想替顾城最后一次做完他交给我的事情。谁知道,凤凰网首映回到医院以后,我竟然慢慢重新好了起来,上天没有要我。
刚刚知道,1月8日,李英走了。1月8日,我正在医院、依然是九死一生。如果宿命论般地想这件事,我们都是有错的,我、李英。李英说了谎,所以她得了鼻咽癌、才满50岁,却走了。我呢?我知道我一直以来有一件事做得不够好,这个话题,在你们去年采访我的时候,我私下里就和你们说过,我欠谢烨一个公道,就是我带去了李英、李英爱上了顾城,然后出事以后,世人觉得我袒护李英、却一直对谢烨多有责备。其实是那时候李英没有写书和写文章,所以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心里对她也有很深的姐妹情份,我承认我是对她有了一些保留。
另 外我还有一件事做得不够完整,我反思20年,觉得我可能介入了顾谢的因果,他们是夫妻、是恩怨分明的夫妻,但他们之间的因果互报,宿命点说,是他们俩自己 的事,因为顾城是我的朋友、我就多少有些偏心,这可能是我的不对。我说我只想为顾城做一次辨护律师,却是真心的。如果顾城没有犯错儿,用不到我辨护。而 且,我感觉,如果谢烨要活着,她也不愿意世人把顾城说成是杀人犯,她会原谅我的辨护原则。但在李英的问题上,我欠谢烨一个交待,这就是为什么我接受了凤凰 网的采访的原因。20年过去,他们都是走了,我能说的也全说过了,我在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放着他们,这是生死无法改变的。
本来宿命论也不是什么可以确认的观点,但我还是给生命中发生的这种说不清的结果震撼了,因为无法解释,所以转而相信宿命,也是一种解脱。我可以解脱了、他们,已经走远了、更应该是得到了解脱。那么,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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