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假设有机会向中国政府的领导人提建议,你会提什么建议?
答:这根本不是建议。你说的是理性地论证,但和我们打交道的不是理性,而是权力。如果掌权者讲理,他们会知道答案。但这无关理性,权力希望控制一切,他们会关心如何保证自己一直掌权,我不会提供任何建议给他们,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问:你目前的研究是关于中国企业非洲地区的活动(该研究以赞比亚地区中国控股的资源企业为研究对象,试图理解中国企业在资本积累和用工实践上的与他国的不 同之处,该研究目前已持续五年时间)。你说你关心一个走向全球的中国会对世界产生何种影响,这促使你从单纯地关注中国国内的体制转向中国在领土之外的活 动。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样的观念?
答:我希望去理解中国在领土之外的行为和影响,也希望其他人可以继续这个领域的研究。中国研究领域内的大部分人仍然把中国想成一个有一定领土范围的国家,仅仅关注地图上的中国。而我的建议是,为了真正搞清楚中国国内的事情,需要看看中国之外,这有很多原因。
首先,中国的足迹遍布世界,中国的资本、企业,民企和国企,劳工,移民,政府,学生,NGO等等。这些因子在中国领土之外出现,对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国家都会产生影响。我们提到中国的概念,不该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而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中国。
其次,为了理解什么是中国,什么是中国现象,我们需要拿中 国和其他国家做比较。如果我只看中国的劳工问题,我没有办法理解中国的劳工问题独特在哪里,因为也许中国的问题也能在其他地方,比如非洲、美国看得到。全 世界都在发生一样的事,中国也恰好在其中而已。因此,只看中国,不足以理解中国的独特在哪。我需要理解,什么是真正中国独有的问题。
全球的中国,是一个相对新的现象,在过去的10年间渐渐突 显出来。我认为学术研究在这方面需要跟上来,不要只待在中国,看看文献讨论什么问题,比如乡村,比如圈地,然后就拿中国往里面套。我认为这不够。要研究中 国,但也要看看中国之外的事情,拿中国和其他社会进行比较,比如印度,印度也有圈地运动。中国到底有何不同?如果不做比较,你无法知道。
问:你如何看待“国家资本主义”这个概念,你用它来描述中国模式么?
答:我不用这个概念。因为这个概念太含糊。研究不可能简单成一个概念,必须做真正的研究去解释中国的资本、中国的体制事实上是如何运行的,而不是笼统地试用一些大概念,比如“软实力”、“国家资本主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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