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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陈小平
纪念六四，让中国成为每个公民的安全家园
中国司法观察召集人王丹、陈小平就《关于捍卫海外中国公民国籍权、公民权和争取回国权宣言》答记者问
1989年“六四”镇压十五周年前夕，由中国旅居海外的业界人士组织的中国司法观察发表《我们有回国的权利--关于捍卫海外中国公民国籍权、公民权和争取回国权宣言》。中国司法观察召集人王丹和陈小平就此接受记者访问，解释和回答记者提出的公众关心的有关问题。
记者：王丹先生，在“六四”15周年前夕，中国司法观察发表这个宣言是否可以理解为纪念“六四”？
王丹：对！中国司法观察发表此宣言是为纪念15年前那个令所有中国公民至今刻骨铭心的惨痛日子。但这又不仅仅是纪念，而且是为恢复15年前在中国大陆失去的正义而采取的一项重要举措。
记者：可以进一步解释一下吗？
王丹：15年前，邓小平下令武装到牙齿的、包括第38集团军在内的几十万中国野战军中精锐之师，在北京街头镇压依照国家宪法和法律进行抗议的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平民，制造了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惨案。北京人都知道，即使日本占领和国共内战也没在北京发生过如此规模的惨案。这一事件震惊了世界，导致此后三年内中国北方的苏联社会主义极权政体和东方的台湾威权政体的结束。
记者：15年前的那场惨案中，中国失去了什么正义？
王丹：中国公民在这场惨案以及随后的政治迫害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批中国公民丧失了生命，他们的亲属至今不能在中国公开悼念和怀念痛失的亲人。以丁子霖教授牵头的“天安门母亲运动”正在为讨还这一失去的正义而艰苦努力。她们已经赢得国际舆论的关注、同情和支持。还有更多的公民被拷打虐待、关入监狱、判处长刑，他们以及亲属的抗争活动也是为讨还15年前失去的正义。他们的抗争曾经是世界人权领域、各种国际组织、乃至西方对华关系中长达十多年的头等话题。中国司法观察在各种场合支持“天安门母亲运动”，并积极推动为她们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中国司法观察也将继续支持“六四”中被虐待、关押和判刑的公民讨还正义，并正立项搜集资料，为今后的司法诉讼做准备。今天，中国司法观察的宣言想提请国人和世界关注许多中国公民在15年前失去的另外一个正义，这就是一大批中国公民因为和平表达政治意见和行使其它宪法和法律权利而被禁止回国，甚至因为不给延长护照、吊销护照等而被事实上剥夺公民资格、成为无国籍的国际难民。中国司法观察在2002年成立之初就公告天下，对中国政府这类违法行为展开调查，去年三月“两会”期间，中国司法观察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违宪，请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护宪”的呼吁书。现在，是中国司法观察采取进一步行动讨还中国社会失去的正义、维护中国公民被侵害的的权益的时候了。
记者：这个正义是1989年以后失去的吗？
王丹：不是！中国自清末就有此问题。但1989年后，中国执政者以这种方式进行大规模的政治迫害。鉴于改革开放十年之后的中国，不能再无视国际舆论的压力，任意迫害公民，於是象过去的专制王朝末世一样，也是步前苏联之后尘，中国政府开始将政治异议人士流放国外，堵截在国门之外，以消除政治上的异己力量。这在客观上造成一批中国公民失去公民资格成为国际难民。这种失去正义的根本原因是，中国的非民主化政体必然导致的政治迫害。
记者：中国政府的这种政治迫害违背了什么法律呢？
陈小平：首先，中国政府这一做法违背了中国的宪法，以及其它法律。中国宪法保障公民表达权。中国的其他法律规定，任何惩处公民的举措，必须经由国家行政和司法机关按照严格的程序进行，必须有相应的救济程序，权益受影响的公民有辩护和申诉的程序。在涉及公民基本政治权利例如剥夺公民的选举权时，必须要有国家立法机关的立法和检察机关的明文决定。中国海外公民被剥夺公民资格案例表明，中国政府有关方面至少有四个方面的违法行为：第一，将公民的政治思想和和平表达政见的权利，以及行使宪法和法律规定的其它权利作为惩处对象，违背了宪法及其有关法律规定。第二，在惩处公民时，没有说明原因和法律根据，没有公民权利受到侵害后的救济手段。第三，这种惩处事实上剥夺了公民所有权利包括政治权利。与此相关，一九八五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制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以及国务院批准，由公安部、外交部、交通部发布的《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实施细则》都同宪法相矛盾，违宪的法律是无效的。最后，当海外中国公民被剥夺一切权利后，无法得到国家的保护。
记者：中国政府这一做法是否违背国际法？
陈小平：当然，中国执政者的这一做法严重违背了《联合国宪章》、《世界人权宣言》及相关国际人权法。《联合国宪章》在开头就宣布联合国的宗旨是保障人权，而且将基本人权视为国际和平的必要条件。在《世界人权宣言》中，进一步规定各国不得制造无国籍者。中国作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竟然违背联合国的基本文件，是不负责任的。
记者：但中国政府声称，各国的主权不应被干涉。
陈小平：这一说法是站不住脚的。联合国体制就是鉴于两次世界大战的教训而建立的国际社会集体安全机制，包括国际人权机制。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更是决定联合国干预的机构。中国作为常任理事国怎么能否定国际干预呢？加入联合国就表明准备接受国际干预。中国还加入了一些联合国所有主权国家为会员的组织，这都是国际合作和干预机制。中国政府想以维护主权为名拒绝国际人权机制，与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身分是不相称的。
记者：中国司法观察所发起的抗争有没有掌握具体案例？能否介绍几个？
王丹：由於中国政府制造国际难民，引发许多恶劣的反人权事件。已经被广泛报导的有，王若望先生重病被拒回国客死他乡至今尸骨不能还乡案，赵品潞先生病重期间求归不得留下遗言嘱儿子捧骨灰回乡案，刘宾雁先生身患癌症被拒回国案，郭罗基先生被拒延长护照并被拒回国探视临终母亲案，陈小平先生被拒延长护照案等。还有，王秉章博士被绑架归国判处无期徒刑案，杨建利博士不得已使用他人证件被违法关押至今案，王策博士潜入中国被抓和劳教案，都是起因于被剥夺了回国权。
记者：王先生你本人的护照如何？
王丹：我是中国政府批准保外就医的，今年护照到期需要延长。我提前申请并与有关方面接触，但护照至今没有延期，而且没有解释和理由。我事实上也与许多前人一样，已经成为无国籍者。
记者：中国司法观察准备如何行动，讨还这一在15年前失去的正义？
王丹：我们准备做五方面的工作。第一，通过媒体和各种方式向国人和全世界介绍情况，说明真相。第二，依照国内法和国际法的程序提起控告和诉讼。第三，向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游说，使他们对中国政府施加压力。第四，举办各种抗议活动。第五，我们也要考虑在居住国有关法律的规定下，对某些中国官员提出司法诉讼的可能性。
记者：那么，你希望中国人在此事上如何行动？
王：希望愿意将中国建成每个公民的安全家园的公民与中国司法观察联系，加入我们的工作和项目。为追还1989年失去的正义，为那些被侵害权益的同胞公民，为我们自己和子孙的安全，做中国司法观察的义工和提供自己或他人被迫害的信息，请写信给：
ChinaJudicialWatch，P.OBox391324，Cambridge,MA.02139，U.S
或者送电子邮件给chinajudicialwath@yahoo.com
或者直接与我本人联系，我的信箱是dan@fas.harvard.edu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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