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稿）丘岳首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中共党内逐渐形成一个开明派。

胡耀邦、赵紫阳、万里、胡绩伟、李锐、朱厚泽、田纪云、李慎之等人的名字汇成一条长长的“清流”。

这些人多是早期投身革命的知识分子，出身于富有家庭受过较好的文化教育，文化结构有别于其他工人农民出身的革命家。走过一段弯路后，这些人在中共党内较早觉醒，重新体认和追求民主价值和理想。这就是所谓“老时醒，醒时老”的“两头真”人物。

由于身居要职，如毛泽东秘书、《人民日报》总编、中宣部长、社科院副院长等，这些人成为从党内直接推动中国向民主社会转型的一支重要力量。其中，胡、赵两任总书记起的作用最大。由于他们的努力，才有了八十年代中国经济开放、政治清明、学术自由的大好景观。

尽管后来两任总书记都因触犯了一些保守派和违反了中共官场的潜规则而黯然下台，但他们任上的开明思想和作风已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一笔十分宝贵的政治遗产。

对于赵紫阳先生的功德，网上报上已有不少论说，主要是：最早改革中国农村“集中营”式的公社制度，筹划制订沿海地区经济改革开放政策，强调在民主法律制轨道上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等等。这里，我只简单补充两点：

一是光大了中国知识学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由于半个世纪“党管意识形态”的一元化领导，当代中国的知识学人的知识结构是畸形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严重欠缺的。

胡赵时期所实行的优容政策，促成了文化方面一定时期内的宽松局面，这就是所谓的“自由化”，是保守派整赵时开列的一大“罪状”。而正是这种观念多元化，政党民主化、言论自由化等“自由化”，重新培育了对于知识人至关重要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种思想和精神使中国人终于跳出马列主义的桎梏，一定程度上赢得了身心的解放。

而今，八十年代这种思想精神培育出来的学人已有不少陆续走上了中国政坛，如辽宁省第一书记李克强、胡锦涛办公室主任夏勇等等。可以预料，他们将会以自己合适的方式，施展有别于前四代中共领导人的才华，继续推进中国的民主进程。

二是壮大了党内开明派人脉

今天的中国执政党已再不是毛时代清一色的权贵集团。由于有八十年代经济、文化的开放，这个集团已因受到各种文明思想的冲击而分裂为人各有志、不同利益和理念的“精英集团”。特别是受赵紫阳先生的良知和不在刺刀下做官道德勇气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党人开始认同自由民主价值理念。

与胡、赵开明思想相承的一派人脉，因具有巨大的道义力量而在党内继续发挥着重大作用。当年与赵紫阳一同到广场看望学生的温家宝能执掌国务院，九十年代末在李慎之等人的努力下自由主义浮出水面，就是说明。

表面上看，六四后政治体制改革偃旗息鼓。但如上所说，由于党内开明力量的存在和事实上的不断壮大，“十三大”提上议事日程的改革政治体制的呼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党内开明派人脉突破旧体制框架的努力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已有了长足进展。

今天，赵紫阳斯人已逝，人们缅怀他的功德时，更对胡赵时代的人士寄予厚望。我们《真话文论周刊》的同仁在刊旨中就表明我们十分看重体制内开明力量在未来中国政治转型中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方面，东欧前社会主义国家及今日阿富汗、乌克兰、巴勒斯坦的转型经验已经给我们非常清楚的启示。

作为中共党内开明派的化身和象征，赵紫阳的功德理所当然因该得到历史和人心的高度评价。

2005．1．19

载《真话文论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