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
今年七月一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中国县乡两级进行人大代表换届选举。中国式的选举其实是天大笑话,因为官方控制着提名权、选举过程,所谓选举只是走一走投票过场,给官方内定的人大代表一个民选的名分。对如此操纵选举不满的大有人在,通过选举争取民主或维护一方权益,也是不少人的政治愿望和利益需要。所以改革开放以来便有人挺身而出,在官方提名外邀集选民推荐自己独立参选。官方对于挑战它们掌控选举的人士,历来是不择手段地予以打击压制。八十年代胡平等人独立参选人大代表,胡平当选了北京市海淀区人大代表,研究生毕业时却因此而不被分配工作。其他独立候选人遭到打击迫害甚至判刑的事例也时有所闻,所以中国民众对于人大代表的选举一向十分冷漠。
但是国际媒体报道今年的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全国将有超过五百个官方提名外的人士独立参选。这些人多年来以各种方式维护一般民众利益而闻名,所以人们称他们这次是人民代表竞选人大代表。如已经连续参选过五届人大代表的姚立法,表示今年还将参选湖北潜江市的人大代表,姚立法的儿子姚遥也表示要参加人大代表竞选。发起三年不买楼运动的广东省深圳市居民邹涛,已发表竞选人大代表的公开信将参选罗湖区的人大代表。支持太石村维权活动而遭到毒打拘押的吕邦列,也已经报名参选今年底湖北省枝江市人大代表。再如北京市著名维权律师秦兵等维权人士,也都表示有意参加今年的人大代表换届选举。
人民代表竞选人大代表得到民间的热情支持,他们不难争取到户籍所在地民众联名信的提名资格,而且得到全国各地不少法律专业人士和学者的鼓励支持,包括法律专家许志永等人编印竞选手册提供技术帮助等。人民代表竞选人大代表的困难来自于中国政府机构,不仅得不到政府机构控制的竞选资源,而且自荐候选人甚至不允许自我宣传。例如邹涛参加竞选的公开信在网站发表后,单是凯迪论坛两天就有一万多的点击,几百个跟贴,但是两天后就被所有的网站封杀了。有关官员对邹涛说:"人员早已确定,就算成为候选人,也能从程式上将你做掉。"其他一些自荐候选人更是受到警告甚至开除公职,例如中国泛滥联盟一些参选的成员便是受到这样的迫害。
即使是一些独立参选人或热心参选的维权人士,对于这次参选人大代表的前景也有清醒认识。他们基本认为么在目前的政治格局下,人民代表竞选人大代表成功的可能性十分小,而且就是有极少的独立候选人当选人大代表,也是难以真正发挥作用有效维护民众权益的。既然竞选人大代表充满权益损害和人身危险,为什么今年有数以百计的维权人士要加入竞选?邹涛说人民代表竞选人大代表是希望人大代表名副其实,争取成为人大代表是争取话语权的一种方式,成为人大代表更有利保障选民的基本权利。这表示了越来越多的公民的权力意识的觉醒,要到"议会"平台为民众说话维护权益。
邹涛的说法代表一些独立参选人的参选认识,但是维权人士郭飞熊的表述更为接近政治目的,他说竞选人大代表有如此势头的程序意义大于实际价值,这一代维权者因而将会在政治上彻底成长起来。实际上独立候选人竞选人大代表还有深远的社会意义,或许这一意义对中国成为公民社会更为本质和重要,这就是对抗官方打压的竞选在奠定社会民众真正依法享有权利的基石,而这块基石从来都是靠社会先行者付出重大代价才能争到的。权力的本质就是具有排他性,专制极权更是不容他人染指,所以社会大众的权利历来都不是赏赐的,而是付出沉重代价通过不懈争取才得到的。因此这次很难有实际成效的独立竞选人大代表的参选努力,最重要的不是能否有人当选或积攒了多少政治资源,而是社会产生了成批的争取公权以维护私权的先行者,再一次开始了打破政府操纵选举的社会实践,而社会大众真正享有维护自己权益的的权力就是通过屡败屡战最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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