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交流
各位朋友新年春节好。2003年我对强订党报这一侵犯人权的行为进行了抗争,到今天这一事件有了一个结果。2004年12月1日我们单位书报管理员主动找到我,说学校两位校长让她问我:“今年又要订《随州日报》了,你订不订由你自愿。”我当然告诉她我不订了。今天放假上班后,我专门到图书室和财务处问了一下,2005年的《随州日报》确实没我的了,财务上也没扣工资,看来这次他们是说话兑现了。
这个事我事后了解了一下,是公安局给学校打了招呼。两年前的这次抗争行为今天有这样一个结果说实话超过我的想像,我当时发出公开信时认为工作肯定是黄了。这个事现在我们单位很多人知道了并给出了很好的评价。从我这次非暴力抗争的体会来说至少缩短了我和周围老百姓的距离,减少了他们对维权活动或政治活动的恐惧感。不管有关方面出于什么考虑今天这样做,我把它看成一次良性互动。
依法维权,理性抗争,从我做起。
刘飞跃
2005-1-4
013308663980 ============= 相关背景资料:
维权与抗争:我向党报说不的经过(1)
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越来越渴望一种民主、自由、有尊严的生活,许许多多仁人志士正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奋斗着。我自己的想法是从小事做起、从身边事做起,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做起。维权与抗争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2003年对《随州日报》说不是我付出的第一个行动。
我是1991年分配到随州城区的一学校工作的,上班没几年就听说了强订党报的事。刚开始是学校职工轮流订,一家多人都在订阅范围内的,凭其中一人订单其它人可免订,有许多老师只订一个季度表示表示,我头几年工资低一直没要求订。最近几年,强订党报的行为越演越烈。大概每年10月份就开始进行“党报发行”宣传发动工作,把订党报上升到讲政治高度,下红头文件、分指标,报上对各条“战线”订阅情况天天通报,快的表扬,慢的“爆光”。具体到我们单位,连续多年每人被要求订一份《随州日报》,并且必须订一年。我本人连续四年被订《随州日报》,每年订阅费150多元直接从工资中扣除。我爱人在另一学校工作,也同时多年被强订此报。好在我小孩不到三岁,没人强迫他订。随着征订工作力度的加大,《随州日报》报社办公楼旧貌换新颜,每年订报时,此楼上便会悬挂这样的标语:“理直气壮抓党报”。
2001年底,学校领导又在会上布置订《随州日报》,要求人手一份,任何人不得例外。老师们听后群情激愤,有的站起来大声抗议:“凭什么强迫我们订报?”“一份报纸一家订几份,有这样的道理吗?”……我不是一个爱张扬的人,但心中也发出了愤怒的呐喊:工资是我们的合法收入,强扣工资,不是侵犯人权又是什么?这种行为与强盗何异?我要抗争!
怎样抗争?向谁抗争?我首先想到了学校,毕竟是学校直接扣了我工资。可后来又想,学校也是被迫的,也是受害者。每年订党报时,学校领导也是面露苦色,考虑到老师们的意见,订报费总是学校先预交,事后再扣除。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认识到强订党报的现象不仅仅是随州一个地区,不仅仅是教育一个部门,其存在是全国性的。为什么一个明显不合理甚至违法的行为却能够“理直气壮”?为什么有些人敢于公然蔑视法律?我想只能从中国的政治体制上找原因。于是我想到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它是我国最高权利机关。它有责任、有义务审查、制止一切违反宪法的行为和制度。经过几天时间撰写,我很快完成了致全国人大的公开信的全部内容。公开信的标题是《关于我本人被强订随州日报致全国人大的公开信》,信中我首先谈了对党报的认识“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当今的执政党,其机关报所刊载的内容具有其它媒体所无法比拟的真实性、权威性”“但我作为一个非中共党员,我没有订阅其党报的义务,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强迫我去订”。我在公开信中呼吁全国人大“维护国家法律的统一和尊严,制止上述蔑视法律、超越法律的行为。”同时我还写到“对2003年上半年已经被强迫征订的《随州日报》我将采取不服从、不合作的态度:1.不主动领取这份报纸。2.不观看这份报纸。2003年下半年如果末经我本人同意,仍发生上述侵犯我个人!权利的行为,我将采取下列行为进行抗争:1.将历年来我被强订的《随州日报》退还给有关部门。2.将此公开信在随州城区广为散发。3.其它措施”。
2002年年底我又一如既往地被订了一份《随州日报》,2003年1月5号我收到五份《随州日报》。有了这五份报纸,就有了我新一年度被强订党报的证据。2003年1月6号我将那份早已写好的公开信发出。
================================== 维权与抗争:我向党报说不的经过(2)
公开信发出的当天,我就找到学校报刊管理员,告诉他今年的随州日报不要给我送了,我也不会来领。2003全年的随州日报我就这样没再领。由于当时不敢想国内的媒体会报道此事,这封公开信除了寄给全国人大外,通过网络寄给了在美的华人电子刊物《新世纪》,《新世纪》很快刊出。
公开信发表是在岁未,学校很快进入期未考试。就在考试这一天,我找到学校分管“政教”工作的副校长,告诉了他公开信的事。我之所以告诉学校,是因为党报毕竟是学校强迫我订的,以后要想拒订党报,也要通过学校。讲了公开信的内容后,我对他说:“2003年上半年的订阅费扣了就算了,但我要求下半年不能再强迫我订了,否则我就要按公开信上说的做了。如果学校确实有困难,完不成任务,我自己到邮局去订。”听完这些,他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说:“你这个想法可以,我同意。订报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我曾经建议有关部门,如果党报经费实在不足的话,可以发动大家捐款,不要强订。学校也有难处,你不要采取过激措施。”在找这位校长之前我设想了种种结果,没想到他这样说,我记得那天中午回家后非常高兴。
很快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在学校最后一次例会上,我把这封公开信散发给了一些老师,老师们很激动,纷纷说,“搞得好”“×××太不像话了”“强迫订报不就是为了钱吗?”有的老师还由此谈到了其它问题。就是在这个例会上,我突然听到学校一把手借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不点名地批评起我来。从后来了解的情况来看,他大概是认为我拒领党报“欺人太甚”。但我不管,既然没和我明说,我就相信那位副校长的承诺。
当年除夕,我接到在美人权组织中国人权的电话,他们表示对此事感兴趣。中国人权新闻稿散发面很广,我后来看到香港《民报》也刊载了这个消息,并且记者还打电话到随州市委办公室,办公室工作人员居然否认有一家订多份随州日报的现象。
正月十五晚上,我接到中国青年报驻武汉记者站张站长的电话,他说中青报编辑部看到了这个消息,并反复讨论了此事,请我把公开信正式给他们寄一份。我在给他们的电邮中写到“最好不要刊登,订党报可是下了红头文件的”。当时主要是顾虑安全。现在看来我也许是低估了国内媒体的良心和勇气。
2003年上半年开学后不久,我们曾都区教委办公室的一位主任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公安局找他们了,要我不要再闹了。后来他又给我妻子打电话进行威胁劝阻。
2003年非典肆虐,我们学校六月中旬就放署假了,临放假前我又找到那位分管“政教”工作的副校长,告诉他马上要订下半年的党报了,我还是坚持我以前的观点和要求。他面露难色,但还是说好。署假期间我又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他支支吾吾说正在外面学习。
2003年9月开学后。从报刊管理员那里得知我仍旧被订了半年的随州日报,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仍很气愤。9月16日,我手中拿了一个月的随州日报借机来到校长办公室,刚好那位副校长和另一位校长在,我对他们说:“你们有能力扣我的工资订党报,我就有权利对这种侵犯我人权在事抗争,我说的话是要兑现的,今天我把这些随州日报退给你们,以表明我的态度。”那位副校长有点难堪,自嘲地说“你这是送报纸来给我们看”。
2003年全国开始了报刊征订大整顿,县级党报被砍。我虽然不敢说这是因我而起的,但至少说明我的这次非暴力抗争不是无的放矢。这次行动我周围的许多普通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能在他们当中有点影响,我很看重。
2004年初有几个人告诉我“在今年的党报发行会上,随州日报社长刘××说了,刘飞跃不想订党报,不要他订好了。”但我还是被扣了工资。这就意味着我的抗争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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