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图:《颖州的孩子》镜头里的艾滋儿童
(第79届奥斯卡获奖名单日前出炉,耗费巨资拍摄《满城尽是黄金甲》并未获奖,而另一部反映爱滋病孤儿生活的记录片《颖州的孩子》(The Blood of Yingzhou District)创造历史的拿到奥斯卡最佳记录短片奖。这部记录片以安徽阜阳颖州地区的爱滋病儿童为拍摄主题,由旅美华人女导演杨紫烨执导,曲江涛担任摄影。)
据中国青年报报导,一个偶然的机会,摄影师曲江涛走进一群艾滋孤儿的生活。在镜头的陪伴下,他和这群不幸的孩子成为朋友。他用镜头记录下他们的伤痛、困窘和无助,还有那强烈的生存愿望——
第一次走进高俊的家,曲江涛突然喘不上气来。他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死亡的味道”。
瘦瘦小小的高俊,光着上身,挺着皮球一样胀鼓的肚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板凳上。全身上下无数鲜红的疙瘩溃烂流脓。环顾四周,除了一张木板床,整间屋子空空荡荡。几个干裂的馒头躺在笸箩里,上面爬满了苍蝇。
这个家里有5口人不久前因爱滋病先后辞世,其中包括高俊的父母。几年前,他们为了获取两袋血换53元钱和一袋鸡蛋糕的收益,卖血感染了爱滋病病毒。高俊一出生,便从母体感染了病毒。奶奶因接连失去亲人疯了,而两个叔叔拒绝抚养这个有病的孩子。
去年春节刚过,曲江涛接到当地人的电话,说高俊的奶奶去世了。在安徽一家民间机构“阜爱协会”的帮助下,有一对夫妻愿意收养高俊。他们也都是HIV病毒携带者。
高俊被送走的那天,曲江涛是流着泪完成拍摄的。
自始至终,高俊一直低着头,没有表情。跟踪拍摄几个月了,曲江涛从没听他开口说过话,也没见过他有任何表情。他曾私下问过高俊的叔叔,这孩子是不是不会说话?叔叔回答说,自从父母去世,高俊就不再说话了。
傍晚,两位叔叔走了。高俊还是没说一句话,表情漠然,好像他与整件事无关一样。新家的哥哥领着他出去玩,刚走出院子,却突然发现,两行眼泪在高俊脏脏的小脸上无声地滚落下来。
“他哭了!他哭了!”小哥哥惊讶地喊起来。高俊仍然低着头,眼泪泉水一样喷出来,却一声也不吭。
一旁拍摄的曲江涛刹那间理解了这个孩子:“他心里什么都懂,可他能怎么样?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他顿了顿,有些哽咽,“当一个人被踩在最底下的时候,任何事都能平静地接受。这些,平时我们理解不了。”
... 《颖州的孩子》更多图片 下面是曲江涛的一位朋友特意从宣传片里截取的一些图片(来自大陆论坛)。
高俊被另一户艾滋家庭收养,他的养父母都身患爱滋病。
爱滋病病毒会破坏人体免疫功能,身患爱滋病的高俊身体非常的不好。
普通的接触是不会感染爱滋病的,经过很多年爱滋病知识的宣传,我想很多人都了解这一知识。可是心里的恐惧导致仍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这个孩子。这只猪不懂得歧视,所以它大胆的接近了。
很心酸的图片,不仅仅是歧视,也有贫困。
这个孩子和普通孩子一样可爱,只是他身患爱滋病
可爱吗?长达一年的拍摄快结束时,这个孩子终于会笑了,可惜好景不长,影片拍摄结束的半年后他因为生病再次遭到遗弃。
这个妇女是高俊的奶奶,她因为爱滋病失去了很多亲人。她说:“没有这回事(爱滋病)死不了,穷人命大。” 穷人真的命大吗?我想她说的意思是穷人命贱吧。这组镜头拍摄后的几天,她忽然辞世,高俊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至亲也离去了。
片中人说:“他(非法采血者)把好血清提跑了,他把那坏血清给你” 一般非法采血的“血头”从卖血人的身上抽走血后,就用摇浆机分离血浆拿去销售,然后,再把红细胞回注人体内。 假如这些被抽血的人中有一个是爱滋病病毒携带者,那么使用了这个摇浆机的所有人都会被感染爱滋病。 非法采血的巨大利润和爱滋病知识的缺乏,让卖血穷人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高俊眼中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警惕。
记录片播出后,高俊受到很多人和媒体的关注,现在他已经被另一户人家收养。 温家寳也特意看望了这个不幸的孩子。 可是高俊现象并不是一个个体情况,记录片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希望,但是这并不够,类似高俊这样情况的爱滋病孤儿很多很多,他们一样需要大家的关注。
高俊手中拿着的一个小广播是曲江涛送他的礼物。 有次曲江涛拍摄流动献血车,被被拍摄者拒绝,不得不以参与献血的方式换取拍摄的机会(而且因为身体条件较好,被半强迫抽了普通献血者两倍的血)。 献血的纪念品成了高俊心爱的玩具。
阜阳市爱滋病贫困儿童救助协会会长张颖女士,长期从事救助爱滋病孤儿工作。记录片中很多情况都是由她介绍给观众。
张颖女士和爱滋病孤儿。
楠楠,一名母婴感染的爱滋病患者,她也是因为爱滋病失去双亲的孤儿,今年应该有15岁了,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因为爱滋病会影响发育。 她和高俊一样父母双亡,和奶奶一起生活,她的姐姐因为承受不了外界对她的家庭的歧视而离家出走。 楠楠可能是世界上存活时间最长的母婴感染的爱滋病患者,这和她长期得到美国一个老太太的药品资助有关。
写作业的孩子是黄家三姐弟中的两个,他们父母因为爱滋病去世后,他们受到同村人的歧视。
记录片原话是中间的小孩(黄家三姐弟中的一个)说,村子里的孩子都不跟我们玩。
这个小姑娘的妈妈也是因为卖血感染了爱滋病。 不要把卖血想像的太简单,那可不是像我们一样1年半载的献一次血。 为了生活很多人每天要卖一次血,一些身体不好的卖血者甚至直接在卖血时昏倒,不过醒来后还要接着卖,为了有饭吃。 血头们把红细胞注回给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多卖几次。
我这里难得有几张曲江涛的照片一起放给大家看吧,记录片里你是看不到这个一边流泪一边拍摄的电影工作者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资格去卖血,通常只有家里壮劳力才可以去,所以,他们离世后,留下的是老人和孩子。 这位老人无力抚养她的双胞胎孙子,被迫送人。
他们在给亲人们上坟。
荒野孤坟,埋藏着多少份爱,多少份不舍,多少份伤痛!
本片的大部份主创人员的合影,坐在前面的是曲江涛,站在他后面的这位气质美女是导演杨紫烨,我想很多人都想对他们说声"谢谢了,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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