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们作为叔父的亲人,现在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们所能做的,也许就只能是去钟祥一趟了,到那块他生活过工作过受苦受难过的土地上去看一看,或许,还能够从他当年的同过事的老人嘴里,打听到一点叔父被打成"右派"的细节。如果能找到叔父当年下放的农村,见到一些目睹过叔父劳改的知情人,那就更好了,只是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叔父的骨灰究竟是抛洒在哪里。我甚至想,叔父是不是真的 1960 年得浮肿死了,他也许还活着。只是他经受不了"右派分子"这顶帽子的折磨,逃进了深山野凹里,很可能,在那人迹罕到的野外,叔父突然发现了童话里的那棵" 倒长的树"。叔父沿着那棵"倒长的树",去了那个神奇的地下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会知道叔父是个"右派",叔父可以像个"人"一样伸直自己的腰杆。如果能够找到这棵"倒长的树",我就爬下去找一找,看叔父是不是在那里。或者,能找到那个神奇的空房子也好――在那些被禁锢的"反叛者"的声音里,会不会也有叔父当年向组织上提意见的声音呢?我真的很想亲耳听到。
清明节将临,是启程前往钟祥奠祭叔父的时候了。叔父的英灵,苦苦地等了47 年,直到今天,仍在那里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亲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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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树
这段历史简直是不堪回首,"61 人叛徒集团案" 在文革中世人皆知,它给人间带来的苦难绝不止于薄一波这些局中人。
文革中湖北武汉就有一个鲁礼安,他当时是华中工学院的一个普通大学生,年仅二十一岁。因对"61 人叛徒集团案" 不满,认为那是在特殊历史条件下,发生的,又是经过党中央批准的,不应追究当事人个人的责任。并将这个意见通过合法渠道表达了出来,没想到竟遭到当时在湖北主政的曾思玉、刘丰等人的残酷打击,1968 年初就被抓进了监狱,在后来的所谓" 一打三反" 运动中又被打成北决扬总头目,在狱中度过了漫长的十二年岁月,受尽了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直到1980 年才走出监狱大门。
以后不仅没有随着"61 人叛徒集团案" 的解决而彻底平反,相反又被新时期的当权者视为" 造反派" 、" 三种人" 连文革前的学籍都不被承认,遭受了各种歧视。而此时的薄一波们在重操大权,官居极品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在想些什么?除了关心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关心在无辜群众中抓三种人,关心不要让无产阶级红色江山变色外,他们几曾想过,曾经有一个青年学生因对"61 人叛徒集团案" 持怀疑态度,因为同情薄一波等人文革中的处境而遭受了漫长而又非人的待遇?
薄一波为自己的后人安排了一条通向权力中心的锦绣前程,他几曾想到那个当年为他们奔走呼号的鲁礼安因长期遭受精神肉体折磨所受到的伤害有多深?鲁礼安因文革留下的创伤至今都未愈合,精神上长期处于焦虑状态,长期失眠,痛苦不堪。上个月十二号他留下绝命书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引起民间极大的同情和关注。许多人为他愤愤不平,这些普通老百姓的苦难向谁去诉说?又有谁去关心过?
所以关于文革中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最好不要用那种老掉牙的叙说方式去讲了,文革带给中国人民的苦难绝不止于那几个红色家庭,它更多的是加害于普通的中国老百姓,给千千万万个普通中国家庭带来的苦难,而且这种苦难至今还在折磨着人们的精神和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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