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祖笙


残酷的现实令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西片，这部影片讲述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瘪三依仗自身力大如牛，趁着夜黑风高，不断作恶，奸杀了多名美貌的妙龄女子，搞得一座城市人心惶惶，警方沐雨经霜，最后终于将这个瘪三绳之以法，记者问这瘪三疯狂奸杀少女的底气何来，瘪三一边向记者炫耀他两只胳膊上发达的肌肉，一边竟毫无愧色道：“因为我能！因为我可以！”

想想那瘪三的作派，再看看眼前某些令人瞠目结舌的现实，我的内心油然而生“何其相似”的感慨，同时也有了此文的类比。某些既得利益者夸夸其谈的“和谐盛世”，早已被许多网友戏称为“河蟹剩世”，而“盛世”的所谓“崛起”，也被不少网友换称为“蹶起”。透过现象看本质，冷眼打量当今之世不法公权的横无忌惮，我们不难发现其作派与那瘪三相比，竟如出一辙。

缺乏有效牵制的公权注定会是一头出笼的野兽。近年来，随着腐朽体制的抱残守缺，以及民众生存要件的不断市场化、权力寻租现象的大面积发生，公务员队伍的总体道德素养和法制观念均在呈现可怕的下滑与淡薄，一些政治流氓和人权恶棍更是横行不法，从而导致公权猖獗践踏天赋人权、新闻自由、言论自由、法制建设等人事大量发生。“和谐盛世”由此被众口指摘为“河蟹剩世”，实属客观评价。

在专制国家里，公权较之于民权，处在绝对的优势，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因为此，当公权与民权发生碰撞时，公权更该放低姿态，恪守底线，遵照法理，否则便难于经得起历史、人心和良知的检阅。然而可悲的是，而今的公门中人一味弱肉强食、倚强凌弱、横行无忌者众，民权和公权论理，往往面对的是一个“蹶起”的屁股，不但觅不着说理处，反而雪上加霜。如此“盛世”，何来的“和谐”？

“盛世”惯于渲染GDP的“连年增长”和“经济腾飞”，殊不知GDP“连年增长”和“经济腾飞”的背后，贯穿着中国百姓多年来看病难、上学难、买房难、就业难的斑斑血泪。就在逼良为娼、逼出人命的血泪现实中，遑顾民间真实生存状态的流氓理论在中国媒体和互联网上大行其道，而真正心忧天下、为民众争取最基本生存权利的人士，却往往被悄然“洗牌”出局，从国内非法剥夺了他们的表达权。

“盛世”匪帮将种种人为的苦难强加于人民的头上，还容不得人们喊冤呼痛。光天化日之下，从京城到中国的各个省区，野蛮截访的人事每天都在大量发生。即便是在被党文化涂抹得一无是处的“封建时代”，冤民也能在任何时候到衙门口去击鼓鸣冤，或是拦轿喊冤，然而“盛世”的冤民不行了，得自认倒霉，得打断了牙齿和血吞。而今的“衙门”，正把无限的资源用于对访民的截访和监控。

奸杀少女的瘪三依仗力大如牛，凌辱人民的瘪三依仗手中掌控着各种公共资源。他们没有闻过则喜的胸怀，喜谀辞厌忠言，用人民的血汗钱在互联网上构筑起了一面“伟大的墙”，把如潮的谴责甚至善意的批评挡在了国门之外，封网水平全球为冠。他们把脸皮修炼得厚如城墙，哪怕世界人民同声谴责，他们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行我素，公然践踏世人智慧，并公然践踏法律、人权和普世价值。

就如奸杀少女的瘪三把自身视为女性身体和生命的主宰那样，一股异常猖獗的黑恶势力动辄把自己等同于“国家政权”，民众据理力争，或苦口婆心引其向善，常常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们经常把“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屎盆子甩得满天飞，于是我们惊愕地看到，不但有文弱书生被投进了牢笼，就连残疾人竟也身系文字狱。这哪里是什么“和谐盛世”？这根本就是一个疯狂倒退的非人间！

我惊愕于奸杀多名女子的瘪三作恶的底气来源于孔武有力，我更惊愕于“人民政府”的“公仆”朋比为奸的底气，竟来源于公权的沆瀣一气、滥用公权。在一起血淋淋的虐杀学生惨案面前，不明势力通过控制媒体、粗暴封删博客和网站等卑劣手段，凶狂剥夺一个作家的表达权和生存权，之后便有“公仆”得意洋洋，公然“骄傲”地向我宣示“你同政府耗不起”，“你同政府没得斗”……

一起令人发指、绝人之后的惨案迄今已发生631天了，我夫妇俩第4次从北京上访归来，也已是一个月了，广东方面对此惨案仍然未做任何实质性处理，案发当地曾希望两地“官对官”对话，然而我家乡的官方同广东方面联系过之后，同样发现对方“一点诚意也没有”。一起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命案被硬性操作至此，那些官场匪类早已用无声的语言宣告了“因为我能！因为我可以！”

……

这是怎样的一个“盛世”啊！在这样的“盛世”中，我们常常分不清黑夜和白昼，看不清“公仆”和瘪三的区别所在，在冤民屯街塞巷、冤无可诉的地带，我们就更分不清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那些恣意妄为、道德沦丧的公门匪类，就这样以种种邪恶、凶狂的手段，损毁着整个中华民族的尊严、道德、法制和最基本的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他们真要的是“河蟹”横行的今天，哪里还真要什么明天？

奸杀少女、作恶多端的瘪三在影片中最终得以伏法，可在如此昏天暗地的时节，中国人民面对种种乱象，又能到何处去“报警”？一次次排排坐、分果果的“盛会”煞有介事“隆重召开”，一幕幕人间惨剧在大江南北不断重演。以现有方式寄望整个公务员队伍回归常态，无异痴人说梦。没有真民主的甘霖洗涤中华大地，中国名曰“公仆”实为瘪三的怪兽将永远会是满街跑，如若不信，不妨拭目以待。

专制伴生着妄为。只顾抛出“和谐”的口号，不问“和谐”从何而来，是不可能有众望所归的收成的。真正“崛起”的时代，不会人权旁落，不会呈现各种惊人的倒退，不会因为张三身在公门、手中掌权便可为所欲为，李四因为不在体制内、势单力薄，便“注定”得受尽欺凌……“口号治国”救不了中国，淌几滴眼泪也化解不了人民深重的苦难，倘使“治国”技穷至此，中国必然没有明天！

2008-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