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薛健中(Xue Jianzhong，译音)位于一楼的店面从来没有挂招牌，不过每个人都知道他卖的是什么。来自河北各地的客户成群地来到这里，购买薛所说的让牛奶更营养而且更具市场竞争的特别混合物。

华盛顿邮报八日报导，这种物质以“蛋白粉”这个词打广告，每袋44磅装，没有味道或气味，白色。价格并不便宜，每磅大约1美元，不过可以和劣质奶混合成为像牛奶一样的液体，以通过政府的品质测试。

一直到今年九月薛因为与中国数万名婴儿中毒有关被逮捕后，大家才知道他的秘密原料，原来是一种有毒的工业化学原料叫做三聚氰胺。

这不只是一个国内的问题。三聚氰胺出现在亚洲各国贩卖的食品中，以及之前毒死美国猫狗的宠物饲料中。

同一种物质怎么会进入那么多种食品内？是铤而走险的农民、共谋的化学公司以及看法不同的政府官员的串连起来的故事。他们都是让这个三聚氰胺销售网络得以茁壮的制度的一部份。

农民和公司表示，他们产品的窜改 在农村是公开的秘密，不过三聚氰胺销售人员告诉他们产品无害。

“事实上，所有的牛奶收集中心都购买了大量的三聚氰胺”，石家庄地区玉地(Yud)村60岁的农民王说：“每个人都这么做。”

中国的三聚氰胺交易是以依赖化学工厂和地下实验室供货的黑社会方式运作。这种交易受到急切想取得这种物质的客户群的支持，以致多年来对可能的致命影响视而不见。传统上用于制造塑胶和皮革的三聚氰胺以从来没有预期到的方式进入了食品供应链。

由于官员害怕失去工作又搞砸了北京奥运，致使一开始被隐瞒的三聚氰胺污染丑闻从婴儿奶粉开始，快速扩散到糖果、即溶咖啡、优酪乳、饼干和其它使用中国牛奶的产品，并引发了16个国家的禁令或回收。

最近几星期，这种毒素在鸡蛋和动物饲料中被发现，引发污染食品远超过奶制品而且可能包括养殖的鱼、虾、牛肉和家禽的疑虑。

山东省大型动物饲料公司六和集团分支工厂的销售经理李表示：“9月之前，几乎所有我知道的动物饲料公司，都在产品中添加蛋白粉。我们工厂也一样。”

从九月至今三聚氰胺攸关人命的问题应该要很快解决。据说中共政府关闭了几万家工厂并且加强检查，不过很明显还存在漏洞。

薛健中在行唐县的店面位于三鹿集团石家庄总部北部30里。他每一吨蛋白粉收150美元。他有看来合法的店面，在牛奶收集中心有业务代表，甚至还有上门销售的人员。

“我去年接到电话声称他们可以把我饲料内的蛋白质提高50%，不过我不相信。这不可能，除非你骗人”。动物饲料公司销售经理孙庆庆（Sun Qingqing，译音）表示：“丑闻事件后，他们消失或是移往地下。我不知道他们赚多少钱，不过这些人开奔驰或宝马。”

推销人员直到最近才消失，这些销售人员每几个月都到郭君锋（Guo Junfeng，译音）在山东省的牧场。他们说：“即使你没有牛奶，用水混合这种物质，你就有像牛奶一样的东西。”

这些销售人员贩卖两种等级的蛋白粉。第一种含有可以从牛奶制造的起司中取得的乳清蛋白。这比较便宜，每袋44美元，不过不一定总是有效。第二种每袋大概是118美元，神奇许多。袋子上有一些郭君锋看不懂的英文，销售员说他们也看不懂，而且他们也无法说明混合物中到底含有什么。不过他们表示，你可以用这种粉混合任何液体来制造牛奶。

郭的许多农民朋友都被提高利润三倍的这个主意所迷惑。不过郭表示，他知道这太好了，不会是真的。“他们说没有危险，不过我不敢肯定。”

检查三聚氰胺粉末的奶业分析人员表示，那似乎是由复杂的化学技术制造。北京顾问乔复明（Qiao Fuming，译音）表示，不可能拿未经加工的三聚氰胺和牛奶混合，因为它不会溶解。他说：“三聚氰胺必须转换成一种可以与液体混合的型态。三聚氰胺在农村受到欢迎，与贪婪的化学公司和贫穷的农民有很大关系。”

中国食物中使用化学原料不始于三聚氰胺。2007年现场检查发现：从加工的石油、石蜡和其它化学品中取得的有毒染料、矿物油被用来制造糖果、腌制品、饼和海产品。

一家化学厂的几位销售经理表示，他们不敢问包括大型渔塭场在内的客户为什么要三聚氰胺碎片。河北省宁晋县晶龙丰利化工公司的刘秋江（Liu Qiujiang，译音）说：“我不知道我的客户会不会对我说真话。我不问他们购买的目的。”

山东省Lixia 化工厂销售人员吴建平（Wu Jianping，译音）表示，很显然他公司的一些客户不属于使用三聚氰胺的行业。不过：“我们从来不问他们为什么要用三聚氰胺。如果我们问了，他们会说：‘你不用问。你要卖，我们要买，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