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之音记者最近沿红军长征路线采访时看到,西部少数民族的宗教活动,一般情况下尚能正常开展。不过,流亡印度的14世达赖喇嘛的肖像仍然禁止悬挂,中共党员和政府官员不得信教的规定还在实行。
*宗教活动尚能正常开展*
中共领导的红军30年代长征时,途经许多具有不同信仰的少数民族地区。尽管红军并不信教,但是没有纪录显示,他们曾防碍和干涉少数民族信众的宗教活动。中共领袖毛泽东还曾数次下榻于天主教堂。
75年后,当我们重走长征路时,这些地方的宗教气氛仍很浓厚。刻有经文的尼玛石、雪白色的佛塔、塔尖高耸的清真寺、座落于深山野岭中的寺庙以及悬挂于房前屋后、高山之颠或者悬索桥上的经幡,随处可见。
记者在不同地区、针对不同信仰的民族,询问过宗教自由问题。当地民众告诉我们,他们的宗教活动没有受到干扰。
记者:“信教都有自由吗?” 群众甲:“自由的,很自由。” 群众乙:“信教,没有人管。” 群众丙:“你信教也好,不信教,都是自由嘛。” 群众丁:“政府不管的,都会支持的。”
*达赖喇嘛仍是敏感话题*
但是,在信奉藏传佛教的藏族聚居区,精神领袖14世达赖喇嘛仍然是个敏感问题。对于相关提问,人们要么沉默不语,要么答非所问,要么欲言又止。也有人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在四川康定,当我们问来自丹巴县的根敦夏姆她是否希望达赖喇嘛回来时,这位藏族女青年的回答似乎有点矛盾。
藏族女青年:“哎,怎么说呢?我们反正是信宗教的嘛,他也属于信宗教的,但我们也不是很希望回来,因为他要,怎么说呢,叛乱吧。我们希望他回来,回来了,他能给我们带来好运吧,来世。” 记者:“你也希望他回来?” 藏族女青年:“不是很想。能和平,就能回来;不是和平,不能回来。” 记者:“你怎么知道他会叛乱呀?” 藏族女青年:“看电视嘛。”
在一顶牧民的帐篷里,一对藏族兄妹面对我的提问,内心似乎也很矛盾。
记者:“你们这里可以挂达赖喇嘛像吗?” 哥哥:“什么?不能。” 记者:“那你们信他吗?” 哥哥:“啊?没有信过。” 妹妹:“有。” 记者:“知道他在哪儿吗?” 哥哥:“不知道,不清楚,不晓得。” 记者:“希望他回来吗?” 妹妹:“希望。” 哥哥:“不知道,她是乱说的。我愿意在共产党手下,哈哈哈!”
*达赖喇嘛未被遗忘*
接下来是一片沉寂,哥哥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妹妹更加直截了当。
记者:“希望他回来吗?” 妹妹:“希望。和平嘛。” 记者:“在你心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妹妹:“就是活佛。”
在甘孜州,另外一位藏族妇女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她对达赖喇嘛的崇敬之情。
记者:“希望他回来吗?” 藏族妇女:“希望。(他)是我们藏族的伟大的、尊敬的喇嘛。” 记者:“藏族人都这么想吗?还是就你想?其他人呢?” 藏族妇女:“都吧。” 记者:“他走了好几十年了,你们有为他祈祷吗?” 藏族妇女:“给他祈祷,祈祷。”
实际上,记者进入若尔盖湿地后见到的第一个藏人就在颈上佩戴着达赖喇嘛像挂坠。这位蒙面女子不讲汉话,我们无法了解她的具体想法,但是她的行为所传递的信息是清楚明确的。
*达赖喇嘛像遭禁*
在这片当年红军走过的大草原上,原本并不禁挂达赖喇嘛像。但是当地人说,自从2008年拉萨发生“3·14”事件之后,达赖喇嘛像就不许挂了。当局指责“达赖集团”煽动策划了骚乱事件。达赖喇嘛则坚决予以否认。
阿坝州一位藏族女子对禁挂达赖喇嘛像感到不解。
记者:“为什么以前让挂,现在不让挂了?” 藏族女子:“反正我们也搞不懂那些。藏族区一般都是喜欢(达赖喇嘛),原来还是挂过(达赖喇嘛像)的。” 记者:“你们要有机会见他,愿意见吗?” 藏族女子:“那肯定了。我们没有那个福气嘛。希望有天能见到他。” 记者:“那你觉得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已经50多年?” 藏族女子:“我也不知道呀!”
*信教干部多有苦恼*
途中,我们还经过甘肃省一些回族村镇。当地人信奉伊斯兰教。
但是,马集镇干部马先生无法像其他民众那样参加清真寺里的活动,因为当局禁止中共党员和政府官员信教。马先生表示,他得按规定做,不过内心里他还是信教的。
马先生:“政府干部信教不行。信教,当然是信教,信是信,比群众是简单一些。” 记者:“心里面,你还是信?” 马先生:“还是信嘛。”
这已经不是记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去年,一位甘孜州藏族官员也跟我谈起政府官员不让信教的苦处。在云南省普洱地区,一位小时候当过和尚的傣族官员也表达过由于不能公开信教而产生的内心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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