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望晚年生活“贫病交迫”辨
黄河清
为什么人们议论王公晚年生活时“贫病交迫”四字屡见,或叹息,或忏悔?
王公晚年在美国的九年居有屋、食有鱼、行有车,每天还能喝上一杯补酒。无论是以大陆的标准,还是海外华人的标准,都不能说是贫困。至于病,八十四岁的老人无病无痛是例外,缠绵床褥是正常。王公从确诊癌症到过世才十六天,癌症患者临终时通常都有的肉体的巨大痛苦他没有,他在爱情、亲情、友情和同志之情的包容中安然而逝。王公是“寿终荣寝”,何来“在贫病交加中故去”?!
问题的关键王公是流亡者,是政治流亡者。流亡在比较而言世界上最富有、最民主、最自由、最平等、最博爱的国度。这个国度,原则上支持流亡者;这个国度,只要不是懒汉,都能过上安居温饱的生活。可以推想,事实也正是如此,王公的物质生活自不能也不应臻于上流而优哉游哉,但也决不至于穷极潦倒,“贫病交迫”。况且,王公是全力以赴于政治生活的流亡者,是此身在美,此心、此行总系祖国大陆的流亡者,这同全力以赴于“经济生活”的流亡者是迥然不同的。
若说到精神上的富有,又有谁能与王公相比?
即以纯私生活的爱情而论,哪一位风流小子敢同王公比肩!王公一生,得到两个女人的真爱,至死不渝!六十岁的羊子打工养活八十岁的王公!这本身就是千古美谈。没有“爱是不妒忌,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的共同基础,没有“此头只为正义折,此腰只为美人弯”的风范、胸襟、意趣,年龄相差如此悬殊的男女之间如何能如此相濡以沫,处之泰然、安然、欣然、恬然!
为王公晚年“贫病交迫”叹息的,或是标准不同,或是一时错觉,不论也罢;为王公晚年“贫病交迫”忏悔的,或是因93年围攻王公的不公不义而心怀歉疚,或是看到年逾花甲的羊子做女佣而于心不忍,诚属难得。他们许是已淡忘了自己政治流亡者的身份。
唐柏桥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了:王老从组建民主党开始,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该党能在中国政坛风光八面。王老本人早就将功名利禄抛在一边。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向中共当局显示自己的一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大丈夫气概,是明知难为而为之,是“不以善小而不为”的君子之行,并以此藐视貌似强大的中共政权。因此,那怕最后只剩下王老一个人,他也会昂首屹立。……我尤其后悔直到王老去世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我会在王老生前与王老并肩屹立,让王老感到后继有人。”
老郸说:“是先生不负历史,历史亦不负先生,别人又如何能在这史实上多加或少减,作丁点刻削?
人生至此,贫病交迫也罢,荣华富贵也好,又有何妨?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