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文化:是高地还是洼地?
(四川)杨汶
最近,中国大陆从京城到地方掀起了一场被称为“文化建设”的浪潮,又是公报,又是决议,又是喉舌的高腔,又是御用专家的捧场,又是北京的大繁荣,特别是那个日报更以洋洋长篇高调报道了“重庆高地的崛起”……密锣紧鼓,好不热闹!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文化作秀。
重庆文化,到底是一座高地,还是是一片洼地。
所谓重庆文化之一是巴文化。巴文化固然历史悠久,又有现代巴国城以及相关的应时宣传诗文,但与蜀文化、楚文化等相较其影响力就显得极其有限了。而各地都有自己的地域历史文化,巴文化并无特出之点,与现实重庆人的生活并无直接的关联,最多是成了大街小巷商铺的酒旗儿。
所谓重庆文化之二是三峡文化。三峡,曾经是四川的名胜风景区,被誉为山水长卷画廊。重庆直辖以后划归重庆。但葛洲坝一修,三峡画廊荡然无存,虽建了个“三峡博物馆”,也只是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凭吊古迹的场所。
所谓重庆文化之三是旅游文化。重庆虽然也有几个可供人们休闲游目的风景区和古迹,但最火的还是洋人街。洋人街属于大众消费娱乐设施,有人称其为垃圾,似乎太过,但品味不高是人们公认的。
所谓重庆文化之四是“五个”文化,即“五个重庆”:“宜居重庆 畅通重庆 森林重庆 平安重庆 健康重庆 ”。这实际上是个施政口号,与其它地区比较,并无二致。
所谓重庆文化之五是“红色”文化,即“唱红歌、读经典、讲故事、传箴言”以及“红岩文化”。这是官方主流媒体津津乐道大书特书的重庆文化“精髓”,也是所谓重庆文化的要害。
先说唱红。这是由政府策划发动的一场文化运动,用那个日报的话说,是旨在“唱响主旋律提振精气神”。所谓红歌中虽也有儿女情爱、山水歌咏,但那只不过是点缀,“革命”歌曲实际上是主体,是主旋律。因此统名之曰为“红”。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人们看到这场唱红运动,耗费了大量的物力财力人力。嗷嗷之声盈耳,下台照样搓麻坐庄。次说“读经典、讲故事、传箴言”。直言之,就是要以所谓的“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来掌控钳制人们的精神和生活。比如,《读点经典》显然是薄氏授意下的产物。薄氏在该书序言中称:“经典应是古今中外的文化精华、传世之作,而引领中国走向独立、富强的共产党人,也在他们书写英雄史诗之时,留下了许多催人奋进、感人至深的文化经典。” 且不说这个口袋书中的选录文字到处都可以找到,可笑的是居然还把《把牢底坐穿》这样的“英雄"伪诗歌录入其中,简直是对中外经典文化的糟蹋和侮辱!
“红岩文化”更不必说了——那堆“收租院”式的人造小说大院,对人们能有多少吸引力!又要把人们“引领”到哪里去?
总之,由政府导演的所谓的以唱红为中心的重庆文化,不过是文革的遗风,走的是文革的老路,是新时代的经济浪潮中通俗化媚俗化的“革命”。当然,比起文革中的语录本来,比起文革中的语录歌来,比起文革中的忠字舞来,薄氏的口袋书和文化运动就只是小巫一个!
但一个关键之点是,它的专制本质,与当今人类对民主自由的选择明显地对垒和对抗。因而,它所追求的和要造就的文化,到底是什么货色,就不言而喻了。
由此可知,以唱红为主体核心的所谓重庆文化,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高地,而只是一片腥秽芜杂的洼地沼泽。由重庆推及整个大陆的所谓文化建设,无不如是。此前,有人以为大陆高层有巨大的分歧,实在是夸张了,希望中的开明的勇敢的中国戈尔巴乔夫一时也难于产生,这是会让良善的人们要暂时失望的——他们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共同的利益和思维惯性、价值取向,会让他们结成圣神同盟竭尽全力做最后一搏。
“文化建设”之所以在大陆出台,有着现实的历史的原因。经过文革的深巨创痛,执政者意识到再走老路行不通了,于是敞开大门和资本主义拥抱,但面笑腹剑,换汤不换药,骨子里还是要把“革命”进行到底。虽然经济上依赖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管理方式而成了暴发户——如果抽去资本主义的因素,剩下的就只有社会主义的骷髅了,还奢谈什么社会主义——但人们信仰缺失、道德沦丧,内里乱哄哄闹嚷嚷不得安宁,世界对这个土老财的形象也并不看好,儒学热闹了一阵子,似乎也无济于事,于是妄想建立一个新的精神殿堂以装潢门面、粉饰太平、牢笼人心。
但他们忘了,文化,是人类在社会自然演进中的创造,而不是靠政府的指令人为速成的。希腊文化如此、先秦文化如此;过去如此,将来也会如此。
不来个洗心革面,不彻底改弦易张,所谓“文化建设”,只不过是一件披在魔鬼身上欺世盗名的文化衫
毛氏发行全球的语录没有拯救毛氏的宝座。
希特勒的进入学校的《我的奋斗》没有挽救他的帝国的覆亡。
大陆的文化建设也绝不会使远去的幽灵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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