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号-神州大地 刘仲敬简介 刘仲敬文章检索

 

 

中國的這幾種人
 
 
刘仲敬
 
 
如果蘇聯還在或者中國被穆斯林統治了的話,我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的。
 
因為現在跟斯大林時代不一樣,中國共產黨派出來的人沒有蘇聯那種戰鬥力。如果蘇聯還在或者中國被穆斯林統治了的話,我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的。
 
我之所以敢做我現在做的那些事情,是因為我很熟悉中國共產黨是怎樣一個組合,因為我是在公安局待過的。它是以下幾種人組成的:第一種人,我稱之為黃俄苦力,在中華民國、北洋軍閥所在的時代是社會渣滓,是貧下中農、碼頭工人或者知識分子當中的失業者,像毛澤東那樣找不到工作的小知識分子,都是社會邊緣人。
 
共產國際剛來的時候,比較中心的人,像譚延闓這種翰林的兒子,他們肯定是投靠帝國主義的,沒說的,他們哪會投靠俄國,俄國怎麼能跟日本和英國相比呢。就是跟日本人和英國人混不下去、日本人和英國人不要的人才會投靠俄國,所以本來就是很差勁的,他們的子孫也是很差勁的。
 
第二種人就是顺民費拉戰士,就是普通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普通農民這些人,這些人當了兵以後復員了,諸如此類的。第三種人就是像我這樣的科舉士大夫,拿了一個像樣的學校的文憑,然後就可以做官了。
 
中國所有的強力部門,公安局也好,軍隊也好,也是由這三種人組成的。軍隊中有一些將領是所謂的紅二代和紅三代,就是黃俄苦力;有一些是跟我一樣的,只不過是讀了軍事學校畢業出來的,是靠文憑吃飯的技術官僚;第三種人就是費拉農民,當炮灰的那種人。
 
這三種人共同的特點是,他們全都不能打。真正能打的是俄羅斯軍隊。你從1947年的情況就可以看出,共產黨在華北,毛澤東巧取豪奪的一百多個縣招募出來的大量八路軍被人數很少的傅作義的綏遠軍隊打得到處跑。
 
綏遠軍隊有一點點移民色彩,因為他們到內蒙古去墾荒了。墾荒,跟蒙古人混,他們就比華北那些費拉小農要強,所以他們打那些由華北費拉小農組成的八路軍是打得對方一塌糊塗的。
 
但是共產黨真正靠的,我們都知道是滿洲國的武器,蘇聯的援助,俄羅斯和日本的軍官,滿洲國的士兵,這些人就比關內的任何人都強了。但是這些人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靠的這三種人哪一種都不能打。
 
黃俄苦力這些人給我一個政治不正確的印象,就是說,他們很像是那個擅長罵人的辜鴻銘描寫的下等人。
 
辜鴻銘為了罵袁世凱曾經說過一句話,他碰上一個英國人,英國人告訴他,人有上等人和下等人之分:上等人就是,無論有多麼好的食物,他的身材都是挺拔的;下等人就是,一有好吃的他們就會長得又圓又胖,像袁世凱一樣胖,這就說明他們祖宗八代都沒有吃過飽飯,所以一吃飽飯就會長胖。
 
你去看毛新宇那種人就可以看出來了。共產黨的紅二代和紅三代跟比如說馬來王公貴族是完全不一樣的,一眼從他們的體型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沒有吃過飽飯的無產階級的子孫後代。而他們當上那個位置以後,其表現就是其蠢如豬。
 
王小波有一部小說《2015》,就是說他們單位中有三種人:一種是數盲,就是領導幹部;一種是他,是工程師,就是知識分子;一種是保安。他們三種人互相看不起。其實所謂的工程師就是我這種人,拿著文憑的知識分子。
 
數盲就是領導幹部,知識分子認為領導幹部屁也不懂,蠢成這個樣子還騎在我們頭上,他們很想推翻那些領導幹部。但是沒有辦法,底下還有農民工出身的保安。領導幹部會讓保安來打我們,而我們知識分子不會打架。這就是中國今天社會階級制度的真正體現。
 
你看那些知識分子,像我這樣的人,談論自由民主,其實並不表明他們熱愛保安和農民工、想為保安和農民工做主。他們只是覺得其蠢如豬的領導憑什麼來領導我,我作為科舉出身的大學生,雖然不能跟英國人和美國人相比,但是吃你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居然騎在我頭上,我受不了。
 
但是他們沒有武裝,會被共產黨派來的那些農民工出身的士兵痛打。1989年的事件其實就是這樣的,沒有武裝的大學生要自由要民主,共產黨派那些鄉下來的、聽共產黨的話的貧下中農把他們打了一通。那些人的戰鬥力當然是不強的,連越南人都打不過,但是打知識分子是綽綽有餘。
 
於是,僭主政治就按照這種方式展開。下等人戰鬥力雖然不強,但還能打;知識分子自稱是上等人,但是很不幸地連戰鬥力並不強的農民工都打不贏,於是他們就只能滿足於像我和全中國所有的所謂自由主義者和民主主義者一樣,一天到晚地民主民主自由自由,然後動不動說我看過誰誰誰的書。
 
如果是盧梭的書不行,那我就說法國激進主義不行,下一次我再念一念埃德蒙·伯克的經;如果是世俗主義者的經都不念,算了,我去受一受洗吧,我念一念聖經,現在你們總該服了吧。
 
其實,你念誰的經也不行。拿著聖經管用的是那些左手拿聖經右手拿槍的人,拿著伯克管用的人是帶者皇家海軍的軍艦出現的,拿著盧梭管用的人是帶著拿破崙的大炮去的。
 
知識分子全都是在自欺欺人,根本問題就是他們不能打。不能打,他不怪自己,他怪他的書不對。他說,上一次我失敗了是因為念了盧梭的書,所以法國人該死而我不該死,他不問問拿破崙是怎麼打贏的,然後他說現在我們要聽英國人的話,念英國人的書;念英國人的書又遭到一次暴打以後,他們又說,其實是我們聽了世俗主義的話,不行,我們要聽基督教的話;
 
現在故事進入第三階段,我可以預斷,他們念了聖經以後照樣要挨打,因為他們並不是那種一手拿聖經一手持槍的美國基督徒,而是連中東基督徒都不如的費拉基督徒。
 
下場必然是這樣的,但是只要大家不肯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一定要把問題推給別人,說是我的導師誤導了我,下場就一定就是這樣的,根本問題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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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刘仲敬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2年12月25日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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