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宝血溅开了东欧民主之门

纽西兰六四纪念委员会纪念六四34週年活动征文

阳   光

   三十四年前的六月四日清晨，血雨腥风，中共解放军野战部队的坦克装甲车全副武装进入北京天安门广场，手无寸铁的和平抗议者喋血街头，一场持续两个月的民主运动遭当局以暴力手段残酷的镇压下去，这对于中国来说，它无疑是一场极大的悲剧，然而另一方面，它让全世界人民看穿了专制政权的致命弱点，以及可能出现的疯狂暴虐，毫无底线，这些都激励着人们和它作坚决的斗争。

   二战之后全球民主进程的凸显拐点就发生在北京六四大屠杀之后的欧洲：当地时间1989年6月4日波兰举行大选，波兰团结工会组建成立了联合政府，莱赫·瓦文萨成为首位民选总统；十月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改名为：匈牙利共和国，确立成为多党制和议会民主的法治国家，取消马列主义意识形态政党在国家机构中领导作用的原规定；1989年11月柏林墙倒塌，两德统一，欢欣鼓舞；11月至12月捷克发生了平滑柔顺的天鹅绒革命；1989年的圣诞节当天罗马尼亚齐独裁者奥塞斯库夫妇被处决，罗马里亚共产政权至此消亡；1990年6月保加利亚举行了60年以来首次自由选举，保加利亚也成为了多党制国家；1990年底至1991年8月南斯拉夫和苏联相继解体解体……，如此密集政治体制变革的发生，导致二战之后雅尔塔体系的美苏冷战格局宣布告终，共产主义国家在欧洲仿佛就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要知道的是，改变这一切的是从1989年6月4日凌晨天安门大屠杀之后开始的。

    当东德人翻越柏林墙的那一刻；当1989年11月捷克斯洛伐克学生们唱着“让我们快乐吧”走向街头的时候；1991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站在议会大厦的坦克上宣读《告俄罗斯人民书》的时候…...，那些掌握军队最高权力的指挥官着并没有像中国领导人邓小平那样下令对反対的声音进行镇压，这些欧洲共产主义阵营国家的民主之路几乎没有发生战争和流血就得以实行。就是这些此前发生在中国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画面一：火光中一群全副武装军人手端冲锋枪哒哒哒扫射市民；画面二：三轮车上躺着鲜血淋漓的枪伤学生被人们簇拥着奔跑冲出人群去医院急救；画面三：一位双手提袋的年轻人挪动脚步迎面与高大冰冷的坦克相对峙 …….，这一幕幕新闻画面和影像被BBC、CNN以及美国之音等国际媒体记录传播到全世界，也就是说包括东欧的军警在内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或悉知这悲惨而又震撼的场景，这些欧洲国家的民众被这位勇敢的“坦克人”而鼓舞了勇气走上了街头，所有在东欧反对共产政权的力量从北京的残暴镇压行动中找到共产党丧失合法性的新证据。比如：当时，在全世界的电视上，中国军队天安门血腥镇压的画面覆盖了波兰瓦文萨的团结工会的选举活动，——引自《法广》。而这些国家的军警因为看到了这种残暴的屠杀平民而感到胆怯，包括军队最高指挥官，他们没有信心来支撑其越雷池一步，试想一旦他们下令开枪射杀人民，那么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一着不慎就会现世报，——可不就是吗！在罗马里亚当时企图下令开枪镇压抗议人民的齐奥塞斯库被逮捕后经过临时法庭的极速审判被立即处决，这就是很好的例证。巴黎历史学家葛罗塞（Pierre Grosser）：“1989年，中国领导人决定镇压持续两月的民众示威解释了秋天在东欧发生的民主示威为什么具有和平的特征，换句话说，北京的镇压产生了一种像似稻草人那样的作用，唬住东欧共产政权最终不敢对示威者动武”。——引自《法广》。至此可以明确的说因为八九六四民主运动促进了苏联与东欧剧变的平稳生成。

以下摘自DW——德国之声的相关信息：

   ——1989年11月德国街头，抗议的人们举着横幅上面写着：“KRENZ Xiaoping? -NEIN danke!” （克伦茨小平？ -不，谢谢！），意思是说：“埃贡•克伦茨（当时的东德领导人）休想当邓小平，对抗议活动进行血腥镇压”。

   ——三十年后的6月4日晚间，在柏林（原东德国史塔西博物馆）举行的讨论会上，当年东德的一位“异议人士”希尔斯贝格(Stephan Hilsberg) 说：“当时我们有一点很明确：为了表示对中国年轻人的团结，我们决不能被东德政府的威胁所吓倒…”；“东德政府方面没有采用‘北京方案’（指暴力镇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如一些东德高官在两德统一后所宣称的那样，是因为害怕一旦发生流血事件，就会在国际社会上遭到孤立，这确实可以说是‘北京方案’所带来的教训…，“我们清楚一点：社会应该民主、开放，但是这绝不可能在执政的统一社会党治下实现”。   

   ——另一位东德的一名反对派人士舍恩菲尔德(Andreas Schönfelder)在讨论会上回忆说：“1989年春夏，我和许多东德民众一样，十分关心天安门广场上示威者的命运，我們认为遥远东方的年轻人反抗集权的举动，有可能也为其他国家人们起到参考作用…”；“北京的学生运动，绝对让我们东德人变得认真起来，并且让我们坚定信念，决不屈服于东德政府的恐吓”…。

   ——柏林自由大学副校长、历史学家、汉学家余凯思(Klaus Mühlhahn)认为，“不论东德政府出于何种原因没有采用‘北京方案’，东德、乃至东欧的民众，都受到了中国示威学生的鼓舞，要是没有这些抗议的中国年轻人，东欧民众也许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在记录片《坦克人》（The Tank Man）中，美国佩珀代因大学政治学教授布鲁斯.贺森松（Bruce Herschensohn）说："那位'六四'镇压中在长安大街只身阻挡坦克的年轻人，想改变中国，结果却改变了苏联。在柏林墙倒下之前，我去过东欧好几个国家。我称赞他们的勇气，他们却对我说：“既然那个中国年轻人能站在坦克前，我们也能做这些事情，这位中国年轻人的行动，事实上改变了世界”。

  1989年春夏之交，在中国爆发的这场学生运动是人类二十世纪将尽时发生的一系列巨变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但遗憾的是，中国人民却不在这次的受益者之中……。但她巨大付出和流血为欧洲乃至世界的文明进步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巨大贡献。以此开启了上世纪末那场深刻的世界格局的大变革、冷战全面结束；球政治进入一个新纪元，天安门广场那宝贵的鲜血溅开了东欧自由民主之门。人类于地球繁衍生息至今，随着信息、交通等科技的日益发达，人类的命运似乎已逐步成为一个整体，人人已成为地球村村民。人类的文明随着科技的进步而进步，而科技的进步又是依靠着自由民主思想环境空间所营造，八九六四那一代年轻人为此而追求，做了当时他们所能够做的。三十四个春秋即将过去，笔者在此撰文纪念她；纪念无畏无惧的坦克人；纪念那些为中国、为全人类的民主、自由和文明进步洒下汗水；被囚牢笼乃至付出鲜血生命为代价的勇士，正是有他们的不畏强权，英勇不屈，才会揭示出独裁暴政的软肋与破绽以及它的非法统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和责任，我们这一代的责任就是对六四那代人执着的传承；对自由、公义和爱的追求，无论何时何地、线上线下都要持续发声，持续宣传民主法制精神，持续的揭露并反抗暴政和不公，持续纪念殉道的烈士和被囚的抱薪义人，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丰功伟绩，唯有如此才能告慰在天英灵并激励后人，唯有如此才会让独裁者们心虚和胆寒。六四学运从来就没有失败，她代表着对民主自由与美好未来的追求，这场民主运动给予人类的巨大贡献永不磨灭，她的荣耀归于全人类，历史不会忘记，也不容忘记。 

寫在2023年5月——六四學運34週年前夕，於紐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