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市”与“炸营”

巩磊（山东）

　　小时候生活在湖边，记得在一个下午，在湖边的一个河汊里玩，突然湖面响起一种啾啾嗖嗖的尖锐的魔笛似的声音，铺天盖地旋风般地席卷过来，即恐怖又神奇，平静的湖面瞬间噼噼啪啪地泛起白浪，从西向东呼啸而来。在我们惊慌失措之机，那跳跃的白浪已经急速冲向我们。突然我们发现水里是一团一团的飞奔着的鱼，那鱼像秋天树林的落叶层层叠叠，像受惊的野马群一样左突右奔，仓惶逃散。鱼在我们腿间、手里、背上、头上活蹦乱跳，我们在水里慌忙去捉，手忙脚乱之间，那鱼群竟瞬间而逝，水中连小鱼小虾都刹那间消失的踪迹全无，比梦境消失的都快。后来知道，那就是鱼讯。几十年过去了，本人再也没有碰到过第二次。

　　过去农村大人孩子最大的节日聚会大概就是去县城或镇上去“赶集”。小时候随爷爷去赶集，遇到过现在还感觉匪夷所思的事。人们正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平静而散漫地“赶集”，突然人群骚动，像炸了锅，人群突然莫名其妙的骚动起来，惊慌失措的高喊“炸市了”，人们突然惊恐万状，一个个像受惊的兔子，魔鬼附身似的失魂落魄地拼命的四顾逃窜。个别大胆的地痞流氓奸猾歹人趁机抢财物、侵扰女性，拥挤的集市像突然经历了一次飓风的侵袭，一片狼藉，给人们的生命和财产造成无妄之灾。

　　现在的各级党政机关中，占百分之二三十是转业军人，他们也常常讲在军队服役时的轶事。比如他们经常讲的荒诞的事是“炸营”，和我小时候遇到的“炸市”是同样的现象。部队夜晚宿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在半夜之中，忽然有一人睡“臆症”了，急忙起床穿衣，其他人误以为紧急集合，也赶忙起床穿衣，等全体人员集合在一起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下达集合的命令；或士兵做噩梦时尖叫，突然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动物、人类能够炸市，其实大自然也常常炸市。也是在湖边，也是小时候，有个傍晚，晚霞突然把天地间变成浓浓的金黄色，天空、远山、湖面、近处的人都突然淹没的金色光影里。小船、帆、浪花、水草全部变为流动的黄金浮雕，人们都好像在金海里浮游。那种金黄色是那样高贵、纯正、广阔、深厚，天地都被震撼。没有一个人说话，宇宙世界显得那么神秘、庄严、肃穆。后来读《妙法莲华经》，描写如来从白毫里放出金光，照耀三千大千世界，十方三世诸佛、菩萨、比丘、比丘尼、人、人非人、鬼、神、畜生等有情世界，悉来听佛说法，此种机遇，世所罕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金色的晚霞，也让人不由的想是不是晚霞炸市了天道有常，运行有序。但是大自然、宇宙也常常离经叛道，不按常规出牌，发生人类无法预测无法控制无法解释的突然剧烈的灾变。轻则给人类造成灾害，比如火山喷发、地震、飓风、海啸、泥石流等；重则毁灭地球，人类消失，比如人类的史前史，比如今年2月15日俄国发生的陨石坠落等。这大概都属于大自然、宇宙炸市的现象。

　　而人类作为群居动物，发生“炸市、炸营”时实际上没有看到具体存在的恐惧，这是一种无声传递中的幻觉的恐惧。群体性的预感性的恐惧，一有风吹草动，会突然发作，格外震撼！

　　专制集权，使最高统治者以外每个生命个体都失去本身存在的意义，使绝大多数个体沦为奴隶和工具，他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活的压抑、绝望，物质的极度匮乏，精神的高度紧张、恐惧，即缺乏理论自信，更缺乏制度自信，一夕数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使他们做出匪夷所思的“炸市”的激烈反应。

　　军队是肃杀之地，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加之军队等级森严、管理闭塞，唯有军官凌虐、士兵无知才可统领，平日全靠军纪弹压。到了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炸营”也就成为如影随形的梦魇。

　　“炸市”与“炸营”都是独裁专制的统治者经过反复的精神文化施虐、洗脑与奴役控制，使人们处于崩溃的幻听幻觉状态，伴之于离奇怪诞魔幻的民间迷信，这就有了群体性炸市炸营的文化观念的基础条件。使炸市炸营成为可能的另一个要素是失常的社会心理，尤其是过度的恐惧、义愤和仇恨，造成人们的心理和精神都极度紧张、压抑、扭曲，再加上短缺的经济条件，恶化的生存环境。除此之外，群体性炸市炸营大规模急剧爆发还需要另外一个要素：非常规的政治机制，难以承受的高压的专制镇压，都涉及群体性竭斯底里的现象，他们对独裁专制统治者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管制手段气度愤怒和绝望，对社会、对个人的发展前景陷入绝境，被恐惧与义愤的社会心理潮流和所推动，致使群体性发作的无理性、无厘头的突发蔓延。它滋生于一个缺乏平等、正义和法制的社会环境。

　　希腊亚里士多德在二千五百年以前就讲，人治是兽性的表现，兽性不是人性。权力是最凶残的肉食野兽！独裁专制违背人类的天性，是人类发展史中的一段噩梦，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不约而同地抛弃了这个政治毒瘤，实现了民主政治，还权于民。而二千多年来的中国的统治者们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改革、悔改之意，拒绝普世价值，坚持所谓“五不搞”、走老路，仍然在强化国家机器，穷兵黩武，疯狂维稳镇压，通过高科技手段，对每个个体控制到登峰造极无以复加的地步，对社会管理形成高压之势，利用红色恐怖维护其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与绝大多数民众为敌，草菅人命，疯狂掠夺。叠加这种人剥削人、人奴役人、人愚弄人、人压迫人的专制制度。它反人类反人性，让13亿国民生活在恐惧、谎言、欺骗、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忐忑中，，使中国人的精神疾病的发病率高居全球之首，中国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人类文明发展到信息时代的今天，如果继续下去，不仅仅是全国性的群体性的“炸市”、“炸营”连连问题，会造甚至成全民族的浩劫、灾难、甚至毁灭！

　　还权于民，尽快实现中华民族梦寐以求的民主宪政，让中国人呼吸自由的空气，彻底解除专制暴政给每个中国人带来的“炸市”、“炸营”的内在因素，让“反右”、“大跃进”、“文革”、“8964”的恐惧、噩梦彻底根除，让中国人恢复正常的精神状态，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和工作状态，这是多么最基本最简单的诉求！这也是人类生存于地球家园的乐趣所在，是人类的共同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