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号-中国民运 关永杰简介 关永杰文章检索

 

 

从黄之锋狱中再被逮捕,浅议中国法律体系的本质

 

关永杰

 

2025年6月6日,香港警务处国安处人员直接进入监狱,将正在服刑的黄之锋“再度逮捕”,指控其于2020年7月至11月期间“串谋罗冠聪等人请求外国势力制裁中国或香港”。这一操作令文明世界哗然,这种跨越司法程序的做法,是对基本法治原则的蔑视。

香港司法体系的堕落令人痛心。对异见人士的打压手段之严厉,甚至已超越中国大陆,“一国两制”的最后一丝法治外衣,也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面对黄之锋狱中再被“加控”,民众普遍将其归因于中国的“人治”体制,认为中国法律只是掌权者的工具。然而,问题是否真的仅仅在于“人治”?这个“人”可以无时无刻地亲自干预一切案件吗?是否存在一种更深层的可能?

我在无意中看到一位北京刑辩律师的视频,其中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中国‘法’的第一价值是秩序。”律师说,正因如此,监狱里关押着很多并不“坏”的人。他们并未伤害他人,在道德、正义、权利等层面没有严重问题,他们的“罪”在于违背了国家机器的意志。

我搜索资料后发现,这并非一人之言,而是中国法学教育中的主流观点。在《法理学》课程和诸多法学教材中,普遍强调:

“法律最首要的功能是维护社会秩序。”
“秩序是法律的第一价值,自由、正义、平等等其他价值应在秩序之下加以实现。”

这种价值排序直接影响了中国法律的运作逻辑,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公共事件中,中国政府的处理方式往往是:
首先压制事态升级;
快速处理基层人员以平息舆论;
对持续发声者以“寻衅滋事”等罪名严厉打击;
而对监管者、责任人的调查进展则“讳莫如深”,害怕不断的深究,甚至会引起民众质疑当权者的执政合法性。

这一套机制的结果是:监管者无人问责,受害者得不到正义,公众的愤怒被删帖封号等手段技术性地“维稳”,而非制度性地解决,若对官方一锤定音后的结果继续提出质疑必被定为“寻衅滋事”。

近年来,类似的案例屡见不鲜,例如:
雷洋事件——雷洋是人民大学硕士毕业生,中科院研究生院职员,他被执法致死,纵使人大校友会发起联署,还动用了多方资源来开展调查,最大程度扩大社会影响力,但最终还是逃不过官方强力打压,包括一些律师、公知的账号被禁言封号,最终,检方对涉事执法人员不予起诉;
铁链女事件——引爆了中国民众对人口失踪、人口买卖这个令现代社会难以想像的话题的高度关注,相关视频在全球点击量超20亿次,海外有数十万条的推文及全球多国媒体进行了报道,期间官方共发布五次公告,但每次内容前后不一,引起广泛质疑,最终结果是揭发者受压,追寻真相的热心网友乌衣与外界失联,铁链女从公众视野中消失,真相模糊;
唐山打人事件——暴力程度令人发指,受害女生生死未明,社会关注度直逼铁链女事件,但中共当局依然是高压封口,事后四位受害女生中只有一位受害者接受央视采访,使用变声器且并未露面,可信度有限,后续调查有限。

这一切背后,都有一个共通逻辑:“维稳优先”,“秩序第一”。

然而,世界可以是另一种样子。
在西方法治国家,法律体系所追求的“第一价值”往往截然不同。
在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言论自由极高地位,即使涉及社会秩序的挑战,也极少限制公众发声;
在德国,《基本法》第一条就确立了“人的尊严不可侵犯”原则,国家行为必须以此为基础;
在法国,《1789年人权与公民权宣言》其中最重要的原则包括:自由、平等、博爱,《法国宪法》明确指出,人的尊严和基本自由权利不可剥夺;
英国法治强调“程序公正”与“个体权利”优先。
这些国家的法律的共通之处是:“秩序”不是最高价值,而是服务于正义、权利与尊严的工具。

中国当下的法律体系并非无规则,而是规则的设定逻辑本身,就决定了它更倾向于维持现存秩序,而非保障个体权利。这并不是执法不公的偶然结果,而是一种制度设计的必然反映。只有当“秩序”不再是压倒一切的第一价值,而是与自由、正义、尊严等价值共同平衡时,一个真正以人为本的法治社会,才有可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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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关永杰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5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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