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要和平，大陆要民主
——中美台关系研讨会开场白
于大海
2022年9月25日
台湾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今天的各位发言者的观点也有很大差异。我想指出的是，其实我们大家还是有一个基本共识的，至少大多数与会者是有一个基本共识的。这个基本共识，可以用十个字来概括描述，那就是“台海要和平，大陆要民主”。我先说台海要和平。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经济上高速发展，人民生活也有显著改善。在某种意义上，大陆的进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是怎么来的呢？我的看法是，最主要的动力来自于邓小平提出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方针，来自于经济体制的改革。其次呢，也得益于一个长期和平的国际环境，得益于大陆与西方的长期的良好关系。假如大陆决定武力攻台，那么这就等于彻底放弃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方针，也肯定会把大陆与西方的关系彻底破坏掉。大陆的经济会再次走到崩溃的边缘，老百姓也会再次过上苦日子。这还只是经济上的代价，说到大陆民众身家性命的代价，那恐怕还要更高。我们知道，1979年的所谓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打了不到一个月，只打进越南二十几公里。大陆的官方数字，是大陆军人的死亡人数大约为7000。而根据西方学者的估算，大陆的死亡人数是在两万六千左右，也就是每天接近一千人。台湾不是越南，台湾没有越南那么好打。如果大陆武力攻台，大陆的死亡人数恐怕会多出几倍，几十倍。有人可能觉得中国人多，死个几十万不算个事儿。但我们不要忘记，在每个死者的后面，都会有一个被摧毁的家庭。尤其是在今天的中国，大多数年轻人都是独生子女，很多甚至是独生子女的独生子女。如果他们战死在疆场，他们的父母所受到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我这还只是说到大陆的代价。台湾的经济同样需要和平的环境，台湾的年轻人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如果台海发生战争，台湾同样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现在我再说大陆要民主。这是个大题目，我这里只想说说民主的一个方面，那就是言论自由。要不要武力攻台，这是一个关系到经济起落，老百姓生死的特大决策。按理说，老百姓作为当事人，是应该有发言权的。但大陆的现实则是，台湾和清零政策以及许多其它议题一样，都成了不准“妄议”的禁区。在我们今天的这个研讨会上，各种观点都可以自由表达。如果谁想要在大陆举办这样的研讨会，那就是痴人说梦了。在当今世界上，大陆对言论的封杀程度是绝无仅有的。在过去这近一年里，我参与制作了一个关于八九民运的展出。在制作展出的过程中，我又重新接触了很多原始资料。其中有一份传单，上面的几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顺便说一下，这份传单和其它许多1989年的珍贵文物一起，目前仍在华盛顿的共产主义受难者博物馆里展出，欢迎大家去参观。这份传单是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声援团印制的，上面有这样的话：
我们是人。
人有大脑，所以要思考。人有嘴巴，所以要说话。
可我们不能！
除了一种主义（而且是被阉割过的），我们不能尝试任何另一种主义作为价值尺度的可能性。
除了被允许无条件和一个党保持一致外，不能有任何组织。
不能办自己的刊物，否则便会锒铛入狱。不敢大声说话，成天提心吊胆，唯恐招到什么麻烦。
这几句话，生动地描述了1989年全社会上下的不满和诉求。在33年后的今天，这几句话提出的问题仍然完全没有得到解决，这几句话也一点儿都没有过时。所以我相信，今天的大多数与会者，都有一个基本共识，那就是大陆要民主。说的具体一点，就是凡是有大脑的人都应该能自由思考，凡是有嘴巴的人都应该能自由讲话。大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无力攻台，二是先招收解决自己内部已经积压了几十年的各种尖锐矛盾。也只有这样，大陆经济才能避免重新走到崩溃的边缘，大陆社会也才能避免一场新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