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流氓怕正义,岂有君子怕流氓
余东海
以君子的态度对待君子,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这种说法颇有迷惑性。东海少时也以一句类似的话自许:“比君子更君子,比小人更小人。”此话还被一位老作家写进了为我诗集所写的序言里。
其实“比君子更君子”的是圣贤,非一般人所能及。但幸亏“比君子更君子”的占了上风,避免了堕落为“比小人更小人”的盗贼。
其实,君子仁智勇俱全,对付流氓不需要使用流氓手段,更不需要把自己变成流氓。以流氓手段对流氓,反而丧失了自己道义优势。只有小人怕流氓,只有流氓怕正义,岂有君子怕流氓。你是流氓谁怕你!
极权社会诈力盛行,以恶为荣,我是流氓我怕谁,上上下下展开流氓赛。殊不知,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吉人自有天相,凶人难逃天谴。而且,对于流氓,小人或许怕,正人君子不怕,恶人未必怕,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大小小恶人之间的相互鄙弃、厌恶和折磨,非外界所能想象。
挨打未必是流氓,流氓一定会挨打,越是无耻下流越容易挨打,正人遇见要打,流氓碰到爱打。大流氓收拾小流氓,流氓团伙内斗,都离不开打。挨打之后,大大小小的流氓也会反思,反思的结果是自己诈力不行。
然后它们继续诈力,继续挨更狠的打,直到被打断一切希望,打断未来。它们不知道,无论武功强弱,只要是流氓,就难免挨打,武功越强越容易送命。要摆脱挨打的宿命,唯一的办法是改邪归正。
是流氓就应该受到谴责和相应的惩罚。对于某些屡教不改、怙恶不悛的流氓,打是必要的,是替天行道和致天之罚,是体现正义、维护公道和吊民伐罪的必须。儒家的义刑义战义杀就是用来惩罚各种流氓罪恶的,义刑针对境内流氓,义战针对国际流氓,义杀针对杀害君父的流氓。
君子英雄挨打,世人同悲,同仇敌忾;流氓盗贼挨打,万民欢庆,天下称快。古人云,乱臣贼子灭亡之日,就是良民正人喜庆之时。
注意,不仅有黑社会流氓,政治流氓,还有文化流氓。百年来无数知识分子不是文化盲,就是耍流氓,甚至全力以赴地助恶帮凶。
它们不知道,崇马反儒是最大的文化颠倒,必然导致道德、政治和一切颠倒。这是从根本上助极权主义之恶,帮暴君暴政之凶,从根本上恶化国家和自家的命运,祸国祸家害人害己。祸从口出,此之谓也。
特此强调,马主义,只有马主义,才是当今大陆政治无道、制度恶劣、社会黑暗、道德崩溃等等一切问题的根本因。它不仅是“共和国”人道灾难的最大根源,也是当年民国内忧外患的重大根源。认识不到这一点,是文化盲;认识到了却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传统文化或西方价值,是耍流氓。
很多人感叹苍天不公,善无善报,要因之一是善恶不明甚至颠倒,自己已经沦为流氓乃至罪恶分子。为极权主义事业而奋斗奉献牺牲,不是为善而是作恶,不是立功而是犯罪,没有后福而有后患,没有善报而有恶果,原是天理、因果之所当然。不得好报,不要怨天尤人,而要反躬自省,争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注意,有时候君子躲开小流氓,并非害怕,而是不愿与之结缘,不屑与之纠缠。我说过,文化人的笔、政治家的气、武术家的拳脚有一个共同点,不为小流氓而动。很多小人文章、流氓文章不值得批判,就像文革大字报,批判它们无异于抬举它们而轻贱自己。交给风雨去收拾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或举人人都害怕流氓政权为例,说“君子怕流氓”是常态,“流氓怕君子”是特殊情况。这是举例不当。君子与流氓相对,应该是个人对个人,国家对国家。所谓同德度力,同力度德,双方力量差不多。
个人对个人,岂有君子怕流氓?国家对国家,只有流氓怕君子!君不见,中东所有两极国家和恐怖势力加起来,也不是以色列对手。尽管伊朗、哈马斯口炮打得山响,谁怕谁显而易见。注意,以色列正义度虽高,尚非真正意义上的君子国。
君子与流氓,最根本的不同是道德、道义。道义是一种特殊力量,是一切力量之父,可以产生、感召、凝聚各种形态的力量。故孟子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故有时候,即使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占据道义高地的一方,也有可能以弱胜强或者后来居上。最典型的例子是伍子胥,为报父亲血仇,以一己之弱对一国之强,最后将楚国踩在地上摩擦。
最后特别澄清一个似是而非的观点:两个流氓竞选强过一个圣人专制。这个观点非常流行,也是国人反儒家反圣贤的一大理由。殊不知,圣贤君子在位,公天下时代,必能遵循禅让制;家天下时代,必能实行良性专制;民主现代,必能兼收禅让制民主制的精华而制作现代礼制,岂“两个流氓竞选”的制度所能比拟。
“两个流氓竞选”当然比一个流氓独裁强多了,但为什么不能是“两个正人君子竞选”呢?仁本主义就是君子之道,是中华特色的人格主义文化,最能培养君子人,形成君子团队。2021-6-20余东海集于广西邕城青秀山下独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