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第二十章)/陶洛诵

 

 

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第二十章)
 
 
陶洛诵
 
 
第二十章
  今天(2021.11.11)非常荣幸地与进入中国文学史的著名作家毕汝谐先生畅谈两个小时,他就当年我和赵京兴的传闻提出一些问题,在这之前,2007年,诗人北岛来悉尼请我在情人港海滨共进烛光晚餐时也提过。我想,还有关心那段历史的朋友的朋友可能心存同样的疑问,我愿意在此做一下回答。
 
   问题一:是不是为了赵京兴,我自动要求进的拘留所?
 
   不是,我们俩是同一天晚上先后被抓进去的。我记得是1970年2月14日,赵京兴在文章里写的是1月31日。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7点钟左右,在西城区平安里丁字路口把角的一个四方形的院子里,东北角的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屋子里,赵京兴与他二姐刚刚搬到这里。
   
他们是用隔几个门原来住的比这个大两倍的房子跟别人换的。因为69年12月,他父母的单位以“备战、备荒”的借口将他父母遣返回原籍邢台农村,最小的弟弟妹妹随行。赵京兴说:“其实是看他们老了,没有劳动力了!”就在清理阶级队伍时找他父亲的差,说他开过裁缝铺,是“地主资本家”,被单位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直接押送火车。
只有我一个人去送的他们。两位老人没文化,老实,纯朴。赵京兴母亲非常美丽乐观,在等火车开动前,她笑着对我说:“俺老家可好了!”并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新的漂亮的白纱巾给我看,赵京兴的爸爸就轻轻喝斥她,她变色道:“给孩子看看,怎么了!”他对我说:“你们快到农村去,不然会出事的!”
 
我和赵京兴在他家吃完晚饭,他正准备送我回家,四中一个小解放军带着一大批学生闯了进来,小解放军用农村口音说:“现在一打三反了!”
跟着来了两个警察,不由分说,给我戴上背铐,上了警车,关进西城公安分局据留所,没过多长时间,赵京兴也被关了进来。
赵京兴最令我心悦诚服的一件事也是直接导致我们被抓的导火线是他在上山下乡动员逼迫高潮时,在四中贴了一张侃侃而谈理直气壮的大字报“我为什么反对上山下乡!”
去年(2020年),我在删除微信之前,再一次向他致意:“我最欣赏的是你那份反对上山下乡运动的大字报,在那会儿,全国蝎子屎----独一份!”
尤其是这几年看到很多哭诉插队、兵团苦难的文章之后,更感到那份大字报的无比勇敢与珍贵!在一千七百万青少年的青春被蹂躏之前的呐喊!
 
我妈妈知道后,就跑来质问他们为什么抓我,警察骗她说:“是陶洛诵自己要求进来的。”我妈妈觉得这很符合我的性格,就相信了!
 
问题二:“哲学批判”是不是为我的生日写的?
 
是的!我生于1947年11月15日,赵京兴生于1950年1月24日,他于69年动笔,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10万字,“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像拿破仑一样。”这句话是我说的。他在书(确切地说,是一个厚厚的硬皮簿)的扉页上写道:
“献给不倦的真理探索者陶洛诵----在你二十二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