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著名歷史學家劉孔伏先生遭中共國安抄家
劉大風
中國著名歷史學家劉孔伏先生治史五十載,在國內及香港、台灣、日本、美國等刊物上發歷史及古典文學論文數百篇,出版論著三部,與中外學人聯繫交流廣泛。早在一九八五年,香港大學舉辦第一屆明清史國際學術研討會就邀請他參加出席,宣讀論文,結果被當局阻擾未能出席與會。他曾在台灣《中央日報》、《聯合報》和《中國時報》三大報上發表不少文章,特別是在《明道文藝》雜誌上發表《評大陸電視連續劇〈紅樓夢〉》一文,在海峡两岸影响很大,其文手稿已被台灣現代文學館典藏。
劉先生為人豪俠仗義,與香港城市大學鄭宇碩教授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交往二十多年,因此他公開站出來支持香港「佔中」與「反送中」兩場爭民主自由活動,結果先後遭到公安國保的約談「喝茶」與國安抄家。這使他難以忍受,心中非常憤怒。
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劉先生就關注北京西單民墻,贊賞並擔心魏京生等人的安危。隨後他結識了中國民運泰斗王若望先生,開始介入民運。凡是有政治改革思想和意念的律師、專家學人、官員等,他都寫信去稱讚鼓勵,或者予以思想理論之支持,結交廣泛,頗有傳奇。譬如軍中思想比較開明的劉亞洲上將,劉先生就寫信與其聯繫,給予讚賞和鼓勵。劉亞洲當時任空軍副政委,在內部出版了《劉亞洲文庫》一套十本書,他特地贈送了一套給劉先生。這套書中最重要的一本就是《大戰略觀》,在其書扉頁上,劉亞洲親筆題寫:「劉孔伏同志存念並指教。劉亞洲上。2006、6。」
又譬如習近平未登大位之前曾許諾進行政治改革,劉先生聞知後,對其印象甚佳。習做了中共老大後,劉先生曾多次上書給他,均通過解放軍藝術學院任院長彭麗媛教授轉呈。習當時也不拒絕納諫,選擇性地採納了上書建議。譬如「六四」二十五週年,王丹發起了「重返天安門」紀念活動,劉先生在上書中就希望習「寬容」對待。北京郝建等人舉辦了一個紀念研討會,公安警察只是約談並沒有刑拘他們,參會的浦志強因新疆言論問題遭到刑拘後判刑。二零一四年底傳出習講話「七不准」之後,劉先生就知道習會開倒車,不再上書,分道揚鑣。
劉先生遭國安抄家後,思索再三,決定直接寫信給彭麗媛教授(此信附後),同時也給時任國安部長陳文清寫了信。後來給陳部長的信被批轉至重慶國安局,兩個國安人員上門解釋安撫,但也威脅劉先生不要再與香港鄭教授打電話,他們有監控。因此之故,劉先生才有機會辦理護照和港澳通行證,棄國流亡到泰國。至於以後何去何從,這就要看聯合國難民署泰國辦事處的安置,以及歐美自由民主國家給予其政治庇護的時間了。
附上寫給彭麗媛教授的信:
彭麗媛教授道席:
我治史五十載,在大陸、香港、台灣及美國、日本等刊物上發表歷史文化論文數百篇,出版論著三部,與中外等人聯繫交流甚廣。今已年逾七旬,近年已封筆,不再發表任何文字。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二零二零年五月三十日中午,六、七個重慶市國安局人員來到我家,命令我在傳喚搜查證上簽字。我當場拒絕,並言:我不是間諜特務,也不可能掌握和出賣國家機密情報,要搜查抄家應該拿出證據來。國安人員答曰:沒有說你是間諜特務,根據《國安法》,公民有配合國安機關的義務。這樣「配合」太恐怖了,恐怕也不符合立法原意吧!
結果國安人員把我控制起來,強行搜查抄家,拿走了電腦主機,進行錄像拍照,大概是我給中央領導人習近平、王岐山等上書底稿及其他稿件文字。
重慶市國安人員來我家,大概是我與香港城市大學鄭宇碩教授有通訊連繫。其實這件事,在二零一六年秋,重慶市公安局國保陳唯警官就來約談詢問過。這才知道鄭教授是香港「佔中」頭目之一,我對陳警官說:關於「佔中」,我曾對鄭教授說過,只要表達了訴求就可以了,為了避免流血衝突,現在可以撤了。如今看來,我這句話實際上起到了不流血地結束了「佔中」的作用。當時我就對陳警官說以後不與鄭教授連繫,陳警官卻說可以保持連繫。此後我有時發條手機短信與鄭教授交流,從學理的角度,針貶時事,純屬個人看法,不一定完全正確。
遭到搜查抄家,我精神上大受刺激,身心受損,生命不久矣!
當今最大的弊端是:黨和國家的關係沒弄清楚,混為一談。憲法序言云黨是核心領導力量,但不是黨領導一切,更不是黨管一切。若分不清這一問題,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則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法制,亡黨是必然的。
耑此 敬頌
研安!
草民劉孔伏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