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 (十六章至十七章)
陶洛诵
南唐先主、中主(南唐后主李煜的祖父和父亲)的陵墓在南京郊区祖堂山麓。我们去参观时,只见墓门紧锁,需向一个邻近的公社索取钥匙,钥匙取来后,我们打开沉重的墓门走进去,“轰”地一声,一群鸟雀扑面飞来,真把我们吓了一跳,墓中阴暗潮湿,四壁剥落,漆黑一团,虽带了电筒也看不见什么。南京也有一些名胜修缮较好,如紫金山上的中山陵,廖仲恺墓,郑演达墓,玄武湖,雨花台等。中山陵肃穆雄壮,背衬黛色紫金山,苍松翠柏,宝蓝色的琉璃瓦,汉白玉的石阶一直伸向深远的山腰,我们顺着石阶走向中山先生的灵堂,灵堂四壁,铭刻着镀金的建国大纲,阐述了中山先生三民主义五权分立的民主革命思想。灵堂后室是中山先生安卧的石像。这位民主革命的先驱,怀着未完成的理想,安息在此。对着蒋贼(邢泓远咬牙切齿说的是谁不言自明)统治下的苦难同胞,对着祸国殃民的不肖子孙,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吗?
这封信是年前开始写的,本想在元旦寄出,但无奈这几天特别忙,一直无法结束此信,拖至今日,只好虎头蛇尾草草收笔,实在抱歉。如果你感兴趣,我以后再给你介绍来石,镇江,扬州,宜兴,丁山,无锡,苏州,滁县的旅遊见闻。
谢谢你为我打听的情况,也谢谢你为我到商店去看尼龙绸,尼龙绸我已不再需要,以后不用去看了。谢谢!
祝你
身体健康!
弘远
77.1.6
第十七章
抄写邢泓远四十四年前给我的信,仍令我兴趣盎然。感受着她友谊的真挚温暖,感受着她对文字的认真,感受着她知识的丰富,感受着她爱憎的分明。
那时,她听了个算命先生的话,把名字的三点水去掉,据说可以飞得更高,飞得更远,果然她飞到香港,几年后又飞到美国,在伯克利分校读书,在美国定居后,把三点水又添了回去。
她到美国后,我和她一度失去联系,我也去了澳洲,后来看到“争鸣”杂志征集要求中国政府释放民运人士魏京生的签名,我看见了她的签名。我把自己的签名和联系地址寄给了温煇先生,请他把联系方式转交邢泓远。我立即收到泓远激动的回信和一张她戴学士帽的毕业照。
她在银行工作,告诉我买房心理战的经过。
后来又失联了,三四年前,她回国宣传自己在厦门出版的一本经济学著作,在北京,李宝臣和我弟弟们为她在餐馆举行晚宴,中途,让我和她在手机里对谈一段时间,她的父母舅舅姨均已过世。我则跟她谈王友琴。
事后,我电话里问宝臣和我弟弟,邢泓远结婚没有?均回答不知道,宝臣还说:“这事儿谁好意思问人家?”
我也是不好意思才从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就像在班房里她从来没告诉我她有没有过男朋友一样,但她有一首诗,大意说:“年轻的生命享受过爱情、荣誉和金钱,如果万能的命运再恩赐十年,年轻的生命也不会拒绝留在人间!”
祝愿邢泓远青春长驻,福寿双全!
注:李宝臣是四中高二(2)班学生,即是牟志京,吴景瑞,张玉海,沈大伟,何大明,蒋孝愚,陈小田的同班同学。是文革中“只把春来报”的主笔之一。
宝臣是汉人,家族属于满清汉军旗。77年高考恢复,上北大历史系,现在是著名的清史专家。著作颇丰。
邢泓远喜摄影,请我把我家共同的朋友宝臣介绍于她认识,宝臣为我们留下许多宝贵倩影。
提到吴景瑞,张玉海,令人不能不感怀,一个失踪,一个战死在缅甸(还有沈大伟),都没能看到民主墙时期的辉煌,有时间,我还会在北春介绍他们与我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