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人民公园乃是抗战年间最大的文化体育场所
郑纪
公元前311年,丞相张仪、蜀守张若在建成都时,遵照秦制,在太城的西边,建造了少城,并在少城当中“修建闉阓,市张列肆,与咸阳同制”,这就是成都少城历史的开篇。
经两千年岁月如梭,原来少城地基上建筑了“满城”,周长四里五,高一丈三尺八寸。城门有五处:大东门、小东门、北门、南门、大城西门。作为“八旗”营地,“满城”专供满洲人和蒙古人居住为少城。老成都“有少城大城,少城一名子城,今满城也”。满城的东南角,原来是一处风光明媚的地区。那里林木翠竹成荫,假山溪水遍布。金河水从西北流来,从此分成两股,一脉南流,一脉东去。沿河两岸、假山丛中,建有许多楼台亭阁。池水清波荡漾,圃园百花争芬,却是个“景色四时新,幽情畅于怀”的好去处,名声早传于外。
至清朝末年,成都玉昆将军把满城的东南角划出来,增设了不少水榭楼台,圈养了一群虎豹鹿狐,又设了几处茶房酒肆,置备了棋弈射场弹子房,一个公园的雏形就此形成“少城公园”前身。因公园在少城,后称为“少城公园”,它便是成都有史以来第一座公园。
可当时这个公园是满族“老爷”们权贵专属,普通老百姓想入之一睹是不可能的。后因清朝廷财政窘迫,废除供给制的旗民生活困惑。玉昆将军便同意旗民在公园开业谋生,并允许汉人入园经商,收取门票(铜元五枚),却打破了限制,变成百姓同乐之处。
自1911年5月清政府颁布“铁路国有”政策,宣布把民办粤汉、川汉铁路主权收归国有出卖给英、法、德、美等国。为此,湖南、广东、湖北、四川等省民众奋起反对,组织保路同志会展开斗争,尤以四川保路运动最为激烈,参加者达数十万人。同年,王缵绪参加保路同志军与蒲殿俊结盟好友,投身辛亥革命运动。于9月7日,四川总督赵尔丰在成都诱捕保路同志会负责人蒲殿俊、罗伦等人,并枪杀请愿群众数百人,在全省范围组织同志军发动武装起义,作为辛亥革命前奏。又于1913年王缵绪授予陆军炮兵少校任第一师军官传习所所长。为纪念“保路运动”牺牲的爱国人士,在成都少城公园建造“辛亥秋保路死事纪念碑”,以记载成都民众反对帝国主义的历史。其中,蒲殿俊是四川保路运动发起者,他与王缵绪都是新文化运动斗士。
但不幸的是,1934年10月28日凌晨蒲殿俊逝世。王缵绪无比悲痛,在重庆为蒲伯英举行追悼大会,他现场一挥而就,为结盟好友蒲殿俊写下这幅挽联:“名重儒林党锢几成三字狱,谁传笔髓书法自成一家风。”以此寄托哀思,却对他戮力国家,贡献社会,以及文化天才作了高度评价。(注:寻自1935年5月16日,《商务日报》。)
但少城公园,早在民国1916年改由警察厅管辖,园内荒萎。直到1924年王缵绪任成都督办时,他推行“新政”建设城市规划,让荒萎的少城公园得到改造与扩建。王缵绪先是拆除园南之永济仓库,又自通顺桥凿渠引金河(又称金水河)水入园,绕鹤鸣茶社、荷花亭(今湖心岛)东流入半边桥。同年3月,王缵绪将成都少城公园商品陈列馆大兴改造,而创建一所通俗教育馆,以促进全市民众教育开展;其负责筹备藏书拥有隋唐时代的手写经卷、宋元明清著名文人重要诗词集、历代四川珍贵地方志书、中国古代医学典籍、近代文化名人手稿等。馆内分博物、图书、体育、音乐、讲演、出版、游艺、事务8部;其中图书部分为成人图书馆和儿童图书室两处,成人图书馆有图书4千余册,儿童图书馆有图书1600册。于8月8日,成都通俗教育馆正式成立,督办王缵绪再次任卢作孚为馆长。至1925年7月,卢作孚因病辞去成都通俗教育馆馆长后。8月6日该馆由穆耀枢(系浙江宁波人私人接办)。后于1932年把王缵绪在公园内创办的“通俗教育馆”,更名为成都市民众教育馆。又于1933年成都市立图书馆合并在王缵绪创办的成都通俗教育馆内。直到1935年成都通俗教育馆又更名为成都市立民众教育馆,民教馆第三部即为图书馆。中共执政后,该馆再次改名为成都市图书馆。如下是通俗教育馆。
王缵绪任成都督办期间,在少城园内修建起各种陈列馆、博物馆、图书馆、运动场、音乐演奏室、游艺场、动物园。并从小南街引金河水经后荷花池、君平街、绕芙蓉清溪转北汇合于半边桥,凿渠之土均堆于东南隅成为假山。假山东边建有省国术馆,馆门两侧刻有“仁者必有勇、君子无所争”的对联,这里与青羊宫一样,王缵绪经常在此搭台比武,馆内不时传出“强国必先强种,强身必先习武”的雄壮吼声。该军阀时期,王缵绪有自己组建的强大军队,其更多是他长年搭台比武所聚集的武林高手,因治军严厉,军人素质极强。人称川军两杆枪的说法,可在他的军队中,是找不到有烟枪的人。加之王缵绪具有作战指挥能力,其川中20年的军阀混战,也无一人胆敢与他对战。
原少城公园的纪念碑以东建有体育场,碑的西侧建有射场,前清状元骆成骧,常在古意盎然的此地“雕弓较射”。荷花池与假山之间为动物园,养有熊、豹、猴等奇禽异兽。出公园后门即是半边桥与荷花池,池上有“聚丰园”船形餐厅横卧湖面,夏日的荷香扑鼻。当时少城公园湖光山色、鸟语花香,观赏者每天达万人以上。特别是园东诸多茶社,各行业人士大都按照各自的职业和地位在某茶园内聚会。如枕流多为学生、绿荫阁多为士绅、永聚多为富商、射德会多为体育界人士。尤其是鹤鸣茶社为教师聚集地,是成都招聘教师之处,每年寒暑假期,私立学校董事长王缵绪在鹤鸣茶馆雅聚兼之招聘教师有40多位。当然也有各中小教师在此招聘或等候聘书,各校“优礼延聘”,竞争相当激烈。各茶园如同小社会,堪称成都政治、科学、文化艺术和游览中心。
则抗战期间,外地教师大量涌入成都,一时僧多粥少,无论资深学者都应聘任教竞争激烈。在茶舍拉关系、托人情、送包袱等候聘书,其幕后明争暗斗,甚至挥拳踢脚之事也时有发生在寒暑假期的六月、腊月间,因此被称作“六腊之战”。
自淞沪会战前,其著名人士叶圣陶及黄炎培都从上海逃往四川,投奔在王缵绪所创办的《重庆巴蜀私立学校》,王校董聘用叶圣陶任国文教师。今《巴蜀校歌》还依然回荡在校园的歌词曲调,便出自叶圣陶之杰作。在国败家亡时,黄炎培一家与中华职业教育社也都被王缵绪安置在巴蜀学校内。后来,叶圣陶协一家七口回归上海,因怀念与巴蜀学校董事长王缵绪在少城公园之情景,而作《望江南》词中之三阕。此俩人已超出顾佣关系,曾在少城公园,一青瓷盖碗、一老式暖水壶、一方桌、一竹椅,舒舒服服喝着茶,是叶圣陶当初无比向往的成都生活。而抗战时期的少城公园内,不仅是日常成都民众聚集喝茶会,便是谈论着国际形势聚会场所,以及召开全省大会、募捐、求职等一体的综合场所。它不仅为成都民众生活提供乐趣,并且更见证了百年成都的巨大变迁。
根据王缵绪城市规划,成都少城公园内增添图书馆与体育场融为了一体。他把原场地改建为今楠木林,另新辟体育场,地点在纪念碑东侧,竖有“公共体育场”木牌一面。又陆续修建了一个三百公尺的跑圈和一个足球场。却在纪念碑南面修建了两个网球场、一个篮球场、一个排球场。又在纪念碑西侧建有平台、木马、浪桥、单杠等,还设有室内乒乓台两张。新建的“民众教育馆”下增设体育部,曾聘请成都高等师范学校体育主任陆佩聋为体育部主任。此后每到周末,成都各界人士都络绎不绝来少城公园,进行单杠、木马、跑步、足球、网球、排球、篮球、围棋、象棋等各种活动比赛。如不少全国运动篮球、足球、网球、国术等选拔赛也都是在少城公园内举行,曾举行过成都市第一届春季公开运动会、成都市第二届秋季公开运动会、西川运动会、成都市市民运动会等赛事。一时期,成都市比较正规的赛事都在少城公园举行,观众不下万余人。
1924年9月,王缵绪因成就及贡献,获北京政府授予将军府徽威将军。同年,王缵绪建设成都业绩昭著,激发起四川广大民众自发地,为王督办在少城公园内树起一座石碑,碑文记载王缵绪诸多川中善举。(注:原碑高200公分、宽80公分。最不幸的是,文革时期砸碎王缵绪功德碑。毁掉碑文,但碑头上还清晰看出刻有王公祠名宦记碑字样。)
而王督办将少城公园及商品陈列所门口大坝,修作了公共运动场。聘请体育教授张鼎兴及童子军部教授谢森,在此举办全省各校首次运动会。还特推举市政督办王缵绪为全省运动会会长,邀请会长出席本会即兴演讲:“今日是第一次开全省学校运动会,缵绪得躬逢其盛,心中之愉快已非言语可以形容;并承诸君推举为本会会长,尤觉荣幸之至。本人自来认为体育运动十分重要,至于能运动的人非常羡慕。今天逢这样机会,我心中发生好几种感想,特提出和大家商讨。
第一点:就是教育这件事的重要,不单说和我们个人求学做事种种方面有密切的关系,就是和我们国家民族的存亡,其关系也深得很。我常常以为目前我们中国的政治学术,以及工商各业,许多地方不及别人,都还不足为大忧。只要我们人人都能有强健的身体,政治学术以及工商各业,都有讲求得好的日子;若我们全体国民的身体再像以前不振的样子,这才真正可怕。因为我们的身体照现实说来,实在不及别人,别人正是殚精竭虑,有作有为的时候;我们就现精疲力倦,奄奄一息的样子,这种民族,怎能可以长久生存在世界上呢?我还记得一位朋友告诉我一件事说:三年前美国大教育家杜威先生来我国讲学时,有人曾问他军国民主义的教育,应该不应该提倡?杜威先生答得很妙,他说军国民主义的教育该不该提倡,我们姑且不谈;但是我看中国的学校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要赶紧注重体育才对。如果体育真正求好了,无论你们要提倡军国民主义教育,或是不提倡军国民主义的教育,都才有说话的余地。因为体育不好的人,要讲提倡军国民主义,说白了这就是句空话,一点没有用处。翻过来说,体育不好的人,不讲军国民主义,甚至有种种高论反对,别人也不过说你是籍口敷衍的,就像不能吃葡萄说葡萄酸的故事一样。这种话真令我们佩服,所以我敢郑重切实的说,我们大家自今以后还要对于体育这件事,格外认真才好。
第二点:就是我们提倡体育,不要只成了少数人的事。我们大家想一想,运动场选来运动的学生,能占我们所有学校全体学生总数的几分之几呢?相比一下,我们更知道提倡体育的责任,真正大得很。我们应该极力求体育之事十分普及才对。我希望一个学校里面,不要只有少数的学生会运动,会讲求体育。要全体学生都会运动,都会讲求体育才行。并且不仅要学生们会运动,会讲求体育,而且要全体教职人员都要会运动,都会讲体育才行。再进一步,不要只有学校里的学生和少数职员会运动,会讲求体育,我们要求无论什么人,都要会运动,会讲求体育才行。必须做到这步田地,我们才算尽了责任。
第三点:就是我们提倡体育,还不要只成了一时的事。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常常见许多注重体育的人,都是一时的运动,一时的体育;过了那个时候,便不讲运动,不讲体育了。譬如说:我们当学生,每每就只晓得在学校讲运动讲体育,出了学校便不讲了;甚至在学校的时候,也只有上体育课的时候讲体育,下了课又不讲了。这个样子那里会把体育搞好呢?我们想把体育搞好,须得使体育这类的事,养成一定的习惯,养成终身的习惯。一个人每天要把运动这类的事,就看成吃饭穿衣一样,无论如何都少不了,这才算得是注重体育。
第四点:就是讲求体育,不是会做种种运动,就算对了。请诸位不要误会,以为我不赞成这种种运动,或是把种种运动看成不是讲求体育。我自己心中,实在认定这种种运动都有价值,都是讲求体育的要事。我并且以为自己不能做这种种运动,是很羞愧的事。我的意思,以为运动原是为谋身体之强健,但不要又除了运动,把别的事来戕贼身体。随便举几种情形来说:我常常看见一些自命运动很好的人,虽则跑八百八十码,可以得第一;跳高可以跳过好几尺,甚至五项运动,十项运动,他都可以称得能手。但是他平常时时吃香烟,饮烈酒,整日整夜的搓麻将牌。试问这些事,是不是有害体育呢?这种样子运动虽好,实是无益的。所以我们大家要勉励,一面讲求种种运动,以谋身体的健全,一面又要革除,种种有害身体的习惯,使运动所得的效果,必不终断及消失才好。
总之,注重运动,讲求体育的目的和方法,不是一时说得完的。并且今日到会的诸君所知者,总还要比我多些,所见者总还要比我远些,我也不必多说了。我只希望大家再加几分注意,再加几分努力,使中华民国国民的体育,一天比一天好;不仅可以及别人,还要胜过别人,中华民国也才有雄立世界的日子。市政督办、本会会长:王缵绪”(原文载:《民视日报五周年纪念汇刊·演讲》第一卷、第一期。)
又于1929年四川省国术馆成立,馆址仍设在少城公园,既接替了王缵绪一年一度在成都花会期间的武术擂台比赛主办权,还创办了武术专业学校。当年王缵绪为提高国民体质,积极动员民众参与体育锻炼,既建立起成都最大的体育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及场所。
于1936年王缵绪以省国术馆决定在花会期间举行国术比赛,为首届国术游艺会表演国术;又于1938年抗战期间,王缵绪迎接中央入川后,他作为四川战时陪都省份的军政一把手,命省国术馆以“国术既可强身、复可卫国”,规定每月举行两次定期表演活动,这既保留本土文化独特韵味,又和谐地融合抗战文化的积极力量,以达到战时宣传与动员民众发扬长期抗战精神。少城公园是成都社会缩影,它成为知识分子进行文学描绘的重要窗口,则绝对是名副其实。
如1939年农历2月25日,花潮节。成都青羊宫三清殿前,王缵绪令第二十九集团军军部熊教官每年必在花潮节搭建擂台比武,一是选拔民间武功人才,从而大力提高国民体质目的。该军部教官却与一个个挑战者比武,脸上却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一身军装平整,马靴铮亮,刚才比武他连外套都没脱,且足够自信。可以说该教官自跟随王缵绪从军以来,大小之战从未遇见敌手。
这时,又一个挑战者被他轻松地用一招就击下擂台,台下人山人海。离擂台不远处有一座古朴典雅、高大宽阔的八卦亭。亭子上的云花镂窗全部敞开,四川省党政军头号人物王缵绪正在欣赏打擂比武,更有其部属官们陪同在此。比武空隙间,王主席令教官上前见面,并笑着对一旁相陪的青羊宫道长说,熊教官在你这块风水宝地上已三年未遇敌手了……。可话音未落,身旁的副官章抚君指着擂台涚:“主席,您看。”擂台下,一个青年跃身而起。熊教官回到擂台看着青年走上擂台。熊教官连名字都懒得问,只说:“打擂比武,生死由命。”青年人说:“每年由当今王主席搭台比武,早就知道规则。熊教官即不多说,抬腿就是一套组合,蹬、弹、踩、压、劈、点、扫,如狂风般扑向青年。青年脚踩八卦,退让中只是精准地化解外力,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熊教官急攻不下,转身奔向擂台中央,见他回身一鹤冲天,一招势大力沉的鞭蹆旋风般扫向青年头部。电光火石间,青年稍微含胸,在熊正启脚尖扫过自己鼻尖一寸之时,左手搭力,右手一个手刀切向小腿径骨,并借势将熊教官抛向擂台之下。一瞬间,熊教官惨叫着从擂台上坠落下来,脑袋正好撞在擂台旁的假山石上……。该青年见摊上大事,一脸惊慌双手抱拳向死者低头,瞬间串入人海,这边八卦亭上的王缵绪见此向副官章抚君说:“跟上去,带回来。”青年闪出青羊宫后门,穿琴台路钻宽窄巷子,沿宁夏街溜进一条小巷。章抚君跟随而至。
这位青年仅有20岁,略显惊慌地问:“长官逮我?”章抚君摇头说:“跟我去见省主席。”却把他带到成都文庙街一号,王缵绪治园公馆。这是一座中西合壁式的四进园林大宅,位于锦江河畔老南门大桥旁,青砖白线黑瓦,两则及纵深处大小房舍不下六十余间。园中既有中式楼阁、戏台、假山、水池、碧湖,也有西方园林的开阔大草坪。人在宅中,有山可望,有水可涉,有舟可荡,充分体现了主人追求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的情怀。
原成都这座公馆姓唐,与北门巴金家的李公馆齐名,有“南唐北李”之称,后来唐家衰落,由王缵绪买后取名“治园公馆”,意为治川理蜀。这青年人跟着章抚君来到王缵绪宽大的办公室,地下红木地板,上面铺着厚厚的波丝地毯,进门两则摆着明朝时期的金丝楠木博古架,中间一圈德国小牛皮沙发,雪白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给人的感觉不像办公室,到像是一间高雅的书房。左则是海上画派后海领袖吴昌硕的岁朝清供图轴,右则是明朝遗老朱耷的残荷条幅;靠里间办公室的墙上则有两幅被后人尊为中国画旗帜性大师的作品,一幅是墨神黄宾虹画的雨中青城,另一幅则是画圣齐白石的紫藤。最吸引青年正面墙上挂的中国大写意画扛鼎级大师、明朝文学家、戏曲家、军事家徐渭的《墨花图》。
到了此处,章抚君已向青年互通情况。一时许,章抚君轻声说:“主席驾到。”这青年连忙转身向王主席鞠躬。章抚君同时敬礼报告主席:“他叫陈子庄,下里巴人,从小浪迹江湖,拜拳师彭水老六为师学武,靠庙供维生。主席摆摆手,看了一眼墙上字画,问陈子庄:“喜欢吗?”“嗯!”陈对书画的向往让他对王主席又增添许多好感与敬佩,何况这位王主席一直在民间社会声誉相当不错。在他一手兼管四川军政大权前,王缵绪就兴农田、建水利,开筑新路,改良监狱,奖励留学,推行新文化运动。对川南师范学校进行改革,聘请恽代英到校任教,并亲自印发恽代英编著的《政治学概论》等书籍。
当王缵绪要他留在身边作侍卫时,陈子庄喜出望外满口答应,一干就是20多年。王缵绪把他当作亲生孩子对待,有意培养书画成就,除安保外,就是帮他管理字画。自此,在成都江湖上漂泊多年的陈子庄却在王缵绪身边安定下来,职务侍卫挂少校衔。
乃民国年间,他先后奉王之命赴上海迎接黄宾虹游蜀,与黄长期居住治园公馆,得机会向著名大画家黄宾虹学习。又于1936年,王缵绪又邀请齐白石入川长住治易公馆,命陈侍候齐白石左右,王常督促他多向家中门客名人学习,却有意在书法与绘画上提携了陈子庄。
也正是陈子庄听了王缵绪教导,他的绘画艺术上却能见到三个前辈大师综合元素。他即学到吴昌硕笔墨浑沦苍劲,又有齐白石的真率简劲,也更加学到黄宾虹的笔墨真谛。之所以他的画让人接受,也只不过是融会贯通三个名师特点而已,恰恰这三人都曾作过王缵绪家中的门客。
于1938年抗战初期,时任四川省政府主席兼四川军管区总司令及四川保安总司令王缵绪,接到蒋介石来电通知要谋杀张澜。陈了庄作为侍卫得悉消息并私下转告张澜,使张得以脱险。直到1950年,陈子庄改称王的秘书,为任高官于1957年暗中告发王缵绪出境真实意图,因此王缵绪被抓,经关押三年,他以绝食反抗而死。)原少城公园也更名为人民公园,随着时代久已,祠堂街虽无往日繁华,却只有破败不堪的老建筑还诉说着往日的辉煌历史。如:成都春熙路、祠堂街书店、少城公园之鹤鸣茶社、银杏阁、辛亥秋保路死事纪念碑、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以及中正图书馆旧址、通俗教育馆旧址、民俗教育馆旧址、四川美术社旧址、聚兴诚银行旧址等,却都深深留下广大民众文化及体育活动的历史回忆。
作者:郑纪,首发。(原新华社记者、主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