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身女作家的心灵生活(十二)/陶洛诵

 

 

一个单身女作家的心灵生活(十二)
 
 
陶洛诵
 
 
徐小棣是我女十二中初中同班同学好友徐寒柏的妹妹。寒柏是初三转到我们班的,学习进度差了一点,作为学习委员,我去她家帮她补习了几次数学。没想到被小我们五、六岁的小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小棣是六九届的,北京六九届是一锅端,全部送去插队。小棣在内蒙古兵团历练多年后,随着返城大潮回到北京,通过学习努力,成为一名中学英语教师,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成为一名作家,写了一本纪实文学“颠倒岁月”影响很大。她写我的那篇“太平花”也收集在内。
 
和小棣妹妹得以重逢要感谢友琴。小棣妹妹先通过网络认识友琴,友琴对我说:“你有一个同学的妹妹……”我对小棣还是有印象,那是夏天,她穿着连衣裙,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她站在一旁听我给寒柏讲题,好奇地伸出小手拿了一下三角板,寒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别动!”她就把手缩回去了。
 
“岁月如流水穿梭,人生风景在遊走,萍水相逢,你却给我那么多……”每当想到小棣妹妹,这几句歌词总在我心中回响。
 
小棣妹妹找到我时是2003年,我已经移民澳大利亚十几年,我除了2001年四月份回中国12天,再没回去过,所以至今,我和小棣妹妹都没见过面,非常欣慰的是,我们一直通过email和电话联系,从未中断。
 
为了让小棣了解我这么多年来的变化,一开始,我就寄给她一本我在悉尼自费出版的自传体小说“留在世界的尽头”。里面人物的名字都是编的,事情都是真的。小棣被惊倒了,于是写出了一唱三叹的“太平花”。
 
她看见我在书中提到1958年大跃进时,小学三年级的我和一名男孩被“中国妇女”杂志选中,上了封面,她就到国家图书馆找出这本杂志,拷贝下照片给我寄了过来。
 
这还不算,她又把我送她书上的封面照片让著名画家徐唯辛先生画成了一幅2.2x2.8米的画像。
 
……
 
小棣是位平凡的中国妇女,今年五月份整整七十岁了,身上一直保留着中国人民最可贵的品质,王友琴对她曾评价:“有同情心,有悟性。”
 
她曾经给我讲过自从接触王友琴后,友琴对她的思想和写作的具体帮助,我说:“怪不得你的文章写得好、境界高,原来是友琴亲自教出来的,真是幸运!”
 
她这次在电话里谦虚地说:“因为友琴,才使得本来混混沌沌、愚昧无知的我开窍。”
 
她还提到她保存的一篇文章“不必等待巨火”。当年她写好后友琴修改,把她里面许多华而不实的用词,像“火树银花”等删掉,立即变成一篇美文。事后没发表,“因为过时了!”她说。我说:“文章没有什么过时不过时,这是多珍贵的历史资料,你应该把你和友琴的交往全部写出来!我觉得,是她影响了你一生的路。”
 
不要说小棣,王友琴对我都有很大的影响,每当我想停下脚步想享受生活的时候,我就想起王友琴,这位中国的索尔仁尼琴式的女革命作家,为了照亮黑暗的历史,为了人类不忘惨痛的记忆,贡献了青春、爱情和一生的女人!
 
小棣在最近的一次电话里提起我曾对她说过:“我们追随王友琴,是因为她从事的事业是真理与正义!”
 
小棣不说,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