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谈《文学与自由》--继续与土家野夫切磋文学艺术/庄晓斌

 

 

五谈《文学与自由》--继续与土家野夫切磋文学艺术

 

庄晓斌

 

本来对《文学与由由》这个话题,已经味同嚼蜡,不想再议论下去了。因为“独角戏”并不好演,即便是笔墨交锋,总应该有个对手吧?如果就像堂吉诃德一样去疯狂攻击那具不还手的“大风车”,当然也会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但已退落的潮水,当然会因为日月轮回而再度膨胀的。昨天又看到一位旧相识的文章,把个土家野夫又吹捧成了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了,他这样写道:“土家野夫是当今之世我最喜欢的作家,没有之一,他的书排满了我书架,几乎每篇必读,爱不释手。”旧相识还把他为土家野夫撰写的书评链接发给我,让我方便浏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当然无权抨击旧友的阅读趣味。

然而,我是说然而:我亦有权利坚守自己的鉴赏标准。在别的什么人眼目里冰清玉洁的“白莲花”,而在我视野中,可能也就是一支不起眼儿的“狗尾巴草”。当然,这也可能是我趣味儿低下的缘故。可这世界上的文化人,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评价土家野夫这位著名作家的。诸如著名体育评论记者李承鹏绰号大眼哥,就这样说过:“和我比?你丫拿什么和我比?你的文章那就是中学生作文,还在练排比句呢。”

还有,也是知名的文化人韩晋平女士也做过此类评价,她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别了清迈”上就写了一篇专评野夫先生长篇巨作《国镇》的文章,这篇文章大约有几千字,就像大陆上那个《咬文嚼字》杂志的老学究们一样,诸章诸句地给《国镇》挑毛病。也确实是指出很多处瑕疵的。她文章中还提到了野夫的老师王继和她也有似同的观点。

这当然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们每个人都无权要求别人和你持有一样观点;但也同样无权去诋毁别人对自己哪怕是异常苛刻的判评。如果仅仅是鉴赏标准的差异,我就如此震怒,这当然就是我的“小肠嫉妒”了,可我收到的却是另外的资讯。

一位独立笔会会友在他帖子里这样写道:“土家野夫昨天传给我一段魏京生先生的话,有些意思。我已经删除了,只记得大意是,坐过共产党大牢的人,有相当比例,出狱后就沉默了,认命了,还有一部分,被改造成功,成为当局的合作者,有观念上的认同者,也有行动上沦为安全和警察部门的编外工作人员。转这段话,不是确指谁是什么,而是说,不能以是不是坐过大牢划线,好像蹲过大牢者,就必定是反专制独裁者……

也许是我神经真是坐牢坐出了毛病。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个阿Q一样。因为自己是秃头。就害怕见光见亮一样。一听到敏感词汇。立刻就变得神经兮兮了。因此我不惜和旧交割袍断义。也要奋笔写出这篇文章。为自己讨还公道了。

但“文人交谊一张纸”而已,既然自己和野夫先生都自认为是文化人。那么还是如同野夫先生曾和熊昭政老先生所约定的那样。在笔墨上见个真章,还是从谈论“文学艺术”这个命题开始吧!因此我就不厌其烦地又写了这篇“五谈”《文学与自由》,至于今后日子里会不会还能写出六坛,七坛乃至百坛,这就是率性所为,看我能不能长命百岁了。

写到这里,我倒想起青年作家韩寒的一句话:“什么圈?到头来都是花圈;什么坛?到头来只能是祭坛!”这就是我此刻的心境。好了,下面废话少说。书归正传!

我的这一篇“五谈”应该从几年前土家野夫和诗人韩东口水大战开始:

杜甫的“文章憎命达”,韩愈的“不平则鸣”,欧阳修的“诗穷而后工”,都是广为人知的名言。这些诗家名言。当然都是两位赫赫有名人物的议论话题。“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自古以来,贤人失志,贫士失职就是说不清,诉不完的话题。

野夫先生认为:“诗意的栖居,是指人在大地上的自由存在。诗意的作用,是给人类示范一种更高更美的境界,在那里,人才可能超凡脱俗与神俱在。诗意无处不在,即便在最黑暗的监狱,最残酷的绞刑架边,都有诗意的存在。重要的是你能否高蹈于尘海之上,真正洞见和体验那种诗意。”“在现世安稳俗气逼人的时代,诗歌注定是平庸的。”“诗歌其实本质上就是小众的,就必然是受冷落的,在西方国家,也没有那么多诗人。在现世安稳俗气逼人的时代,诗歌注定是平庸的。”作家野夫在微博上的一番言论引来众多网友和作家不快。同为作家、诗人的韩东对此显然很不以为然,予以回击:“如此平庸的文字,谈诗之平庸。可怜见的。”

野夫立即回敬:“阁下刚获了个诗歌奖,是不是顿有作品伟大了的幻觉啊?经常看你喜欢出口损人,老大不小,收敛点吧。”

“我只谈你的文字,不谈你的动机……若谈动机,您一向灵魂高尚,可文字一向平庸恶趣,跟不上啊。”韩东回道。韩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直言野夫此番言论太过武断,“一个不读诗的人妄谈诗歌,简直可以说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那种断然的语气。一个真正读诗的人不会从这个角度来看待问题。”

野夫则进一步解释自己在上世纪80年代也是个狂热的诗人,“80年代可以说是中国新诗最鼎盛的时代,前无古人,后至少暂时无那个时代。”他认为,“今天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反诗性的时代。”

两大作家在网上的争论很快引来众多网友和作家的参与,除了有人将此举解读为“文人相轻”外,更多人认为此番讨论触及了一些真问题,从而纷纷发表评论。作家蒋一谈说:“当代中国三十余年的诗歌是最深切、最具人性关怀和解放的中国文学史,其文化成就远高于小说和随笔。”作家徐晓认为,“正因为是小众的,能坚持者能够忍受孤独与寂寞,则一定不是平庸之辈。当诗歌成为大众文化时才更可能是平庸的。”

《收获》杂志叶开说,“诗歌如果靠巨变,那不如不要诗歌。如果诗歌的黄金时代要建立在国家不幸之际,不如不要黄金时代。”

作家陆天明写道,“诗歌本质上是小众的?谁说的?!请再想想……看看诗歌史的事实。应该说,被当代某些人硬性做成了‘小众’的。现在有人正在把整个文学做成小众的,还说这就是‘纯’文学……”

比较中立的网友认为,“一方面,真正的诗人不会被时代遮蔽,无论身处何种处境,都会带来新的敏感意识和语言自觉。而独立的文学从来不由环境单方决定,不存在绝对的类型文学,正如这个人间社会,不存在唯一的绝对物。

但野夫先生说的‘不回避的态度’我也深深地认同,问题在于文学的书写方式,除了诅咒和怀乡,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这篇五谈《文学与自由》文章里,我不站队,也不预设立场。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识见,说句心里话。我对大名鼎鼎的诗人韩冬也毫无敬畏之心,他的颐指气使,确实令人难以接受。这也许就是体制惯的,我揣测假如“寒冬没有貂皮裹暖,这个冬天你能怎么过?”我当然也不知没有体制发给这些大作家们的足可脑满肠肥的丰腴工资和补贴。他们就凭自己一支笔还能不能养家糊口?但对土家野夫我依然丝毫不会留情面。

我就讲个故事:一个很有才华,也长得非常潇洒的写作爱好者去问他的老师:“你说我能成为一个作家吗?”老师回答:“不可能的。”他就很委屈,说为什么不可能?他的文学修养很高,又很有艺术才情。老师说:“因为你可选择的出路太多了”。

无情的现实不就是这样么?土家野夫先生可以去当警察,也可以去当局长或亿万富翁的秘书,可以做书商、拍电影,更能当房地产商,干嘛非要做个穷酸的作家呢……

庄晓斌 2025年6月13日于法国兰斯